那人一丝不苟的打坐在林地,约莫四十来岁的年纪,一身宽松的麻衣,短发如针,浓眉方口,相貌英豪。他见生人上来,闭着的眸子蓦地睁开,透出逼人的神采,直向吴敬启看去。
吴敬启被这人的精气神一引,便走上不去,警惕的与之对视着。
那人打量吴敬启片刻,收了气机,又闭上了眼睛。
吴敬启张口试图解释道:“我……”
那人忽然伸出手向上一指,截住了吴敬启的话。
吴敬启噎了后话,知机的大跨步的向上跑。他再登百十级台阶,眼前地势豁然一平。
只见空阔地带的远处散落着八间屋舍,空地上摆放着一堆堆劈好的柴伙,充满着生活的气息,平地中央处还有一口辘轳深井,井旁站着一名挺拔青年,青年挽着袖子正在打水。
吴敬启奔到井旁,喘着气问道:“小哥,山庄可有管事的人在,敝人齐经求见。”
青年摇着辘轳,微笑道:“你有何事?向我说便可。”
青年的神情从容不迫,口气却是不小,编了个假名的吴敬启怔了怔,但他马上抖擞精神,仔细端详着眼前的青年。青年的年纪应该是三十多岁,其长发挽于顶,佩着一根黄杨木簪子,垂落的几缕发丝随着舒缓动作在风中飞扬,青年举止间毫无做作之态,带着一股子淡泊无争的气质。吴敬启试探着道:“我有要事。告知前,是否能知晓小哥的名讳?”
哗啦一桶水自井中提起,青年稳稳放下水桶,清楚的言道:“在下王云卧。”
吴敬启楞道:“你就是王云卧!?”
青年笑道:“怎么?武陵山庄只我一个人叫做王云卧,现在三师弟不在,你若有事,可对我讲。”
吴敬启深深的看着青年的眼睛,沉声道:“我有一物相交,王公子取否?”
青年双手轻甩,那手上的井水啪的震散,然后他随意的一搓,一双手已然整洁干爽,他思量片刻,含笑道:“东西拿来我看。”
吴敬启从怀中掏出一只朴素无奇的黑色匣盒,郑重无比的双手托付。
青年看着这只黑色匣盒,表情也为之一肃,他接过盒子,道了声:“有劳。”
吴敬启只觉浑身的压力一下消失,说不出的轻松自在,他长出一口气,拱手道:“久仰王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在下任务完成,就此拜别。”
“兄台请便,恕不远送。”王云卧执着黑色的小匣盒,温言说道,吴敬启转身顺着台阶下山了,青年的眼睛却望着那西北方向的群山,黑色的匣盒在他的手上一点不显得烫手,似乎一切应当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