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2(1 / 2)

雾里青 明开夜合 2058 字 3天前

“房间都在五层, 早餐时间是七点到十点,餐厅在二层。这是二位的房卡和证件,电梯在前方右转。祝二位入住愉快。”

孟弗渊从前台服务员手里,一并接过房卡和身份证, 看了一眼房间号, 再将陈清雾的递给她。

出了电梯,陈清雾抬头去看墙上的房号指示。

孟弗渊已在她身后出声:“左转。”

这民宿酒店应当新开张没几年, 设施与装修风格都非常新, 木色调的走廊, 灯光是照度较低的浅黄色,只显得幽静,却不觉昏暗。

陈清雾在523门口停了下来,一个“渊”字没发出声,就被她吞了回去, “……你住哪一间?”

小时候刚学说话, “弗”这个字的发音未免有点太难为小朋友, 于是大人就教她只叫“渊哥哥”。

从小喊到大的称呼, 莫名有点叫不出口了。

孟弗渊拿起自己的房卡, 煞有介事地确认了一遍,说道:“525。”

“……”

……他不如直接说“你隔壁”。

陈清雾拿卡刷开了房间门。

孟弗渊说:“早点休息。”

陈清雾点了点头。

房间是高规格的套房,陈清雾在衣柜里找到一套白色薄绸的睡衣, 洗完澡换上。

在床上躺下之后,这才将手机拿了过来。

原来在那通电话之前,孟祁然给她打过一个视频电话,可能那时候正在跟麦讯文道别, 所以没有注意。

那通被拒接的电话之后, 孟祁然给她发了拍摄的一小段视频。

他正在倒数第二站比赛, 那座城市最近在办灯会。视频就是灯会上拍摄的一段,缛彩分地,繁光缀天,热闹又漂亮。

祁然打来视频可能就是为了让她看一看这灯会的现场。

陈清雾趴在床上,打字回复道:不好意思刚刚有事不方便,所以拒接了。

孟祁然:没事。

孟祁然:还没睡?

陈清雾:准备睡了。

孟祁然:下周最后一站比赛。雾雾你有空来看吗?

陈清雾犹豫片刻,回复:是决赛吗?

孟祁然:算是吧。是积分赛制,最后一站结束名次就锁定了。

陈清雾想了想,正在打字,孟祁然的回复跳出来:没事你不着急决定,要是能来就跟我说,我帮你定机票和酒店。

陈清雾只好回复:我明天先确定一下行程再回复你。

孟祁然:好。早点休息。

陈清雾发了个“晚安”的表情包。

准备定个闹钟,想起来还没有跟孟弗渊商定明早出发的时间。

便给孟弗渊发去微信:我们明天什么时候走?

孟弗渊:都可以。看你想睡到几点。

陈清雾:九点?

孟弗渊:好。

陈清雾:我准备睡啦。晚安。

孟弗渊:你先睡。晚安。

陈清雾盯着“你先睡”这三个字,没忍住问:你还不睡吗?不会还要加班吧?

孟弗渊的回复,是一张照片。

那是一处亮灯的庭院,天色墨蓝,澄黄灯火倒映在庭院正中的水池间,叫人想到夜晚的河流上,漂浮的星点渔火。

陈清雾:你出去了吗?

孟弗渊:没有。在房间阳台。

陈清雾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

推开门扇,走到自己房间的阳台上。

探身眺去,那庭院在建筑西南的拐角处,在她这儿只能远远看见一角。

陈清雾不确定孟弗渊是不是在“勾引”她:他太懂她的点了,那么漂亮的夜景,她根本不可能忍得住不去看一眼。

犹豫复犹豫,陈清雾在对话框里打下:我能过去看看吗?我这边看不到全貌。

手指在发送键上悬停片刻,点了下去。

孟弗渊:过来吧。

走廊铺了一层灰色地毯,踏上去几无声息。

陈清雾走到隔壁房间门口,踌躇一瞬,最终抬手轻叩。

片刻,她听见门后脚步声靠近。

门打开的一瞬,拂面一阵带水汽的柑橘调清香,和她身上的一模一样。

思绪一霎短路。

或许她还是对孟弗渊有一种惯性的出于长辈的信赖,以至于此刻才真正意识到,深夜去敲一个异性的房门,究竟是怎样一种性质。

孟弗渊掌着门,等她进去。

她呼吸放缓,若无其事地说:“打扰了。”

这种时候扭捏起来,或许反而容易让气氛尴尬。

孟弗渊这间房的格局跟她的大差不差,只不过因为是走廊尽头的最后一间房,阳台占了一百八十度的视野,站在西面,就能将那一处庭院尽收眼底。

陈清雾走了过去,看见阳台的户外桌上放了两罐啤酒,其中一罐是打开的。

孟弗渊看她:“喝吗?”

“……嗯。”

孟弗渊便将那罐没开的拿了起来,拉开扣环。

“呲”的一声,啤酒罐里泛起些许白沫。

她接过,手指触到铝塑的罐身,冰镇过的,冰凉的很舒服。

孟弗渊自己拿上那罐已经打开的啤酒,双臂撑住栏杆,往外看去。

早秋夜风微凉,镇上的深夜分外阒静,几乎能听见不远处群山簌簌叶落的声音。

陈清雾喝了一口啤酒,随意起了个话题,“祁然好像下周最后一场比赛。”

“嗯。”

陈清雾正准备说孟祁然邀请她去看比赛,孟弗渊望了过来,“我现在不想聊无关人等的事。”

……那是你弟弟,才不是什么无关人等。陈清雾觉得好笑。

暂且不再说话,因为此刻的风分外舒适。

她趴着栏杆,微眯着眼睛,出神地吹了一会儿风。

回神的时候,意识到孟弗渊在看她。

那种目光,与其说是偷看,毋宁说是正大光明的注视。

“……干嘛?”她低声说。

“看你。”

坦荡得叫她心底一震。

“你……”陈清雾语塞,“……我还是有点不习惯。”

“哦。抱歉。”孟弗渊真就收回了目光。

陈清雾简直想把脸埋下去。

为了缓解这种无言的窘迫,她提起易拉罐又喝了一口啤酒。

片刻,她听见砂轮滑动的声响,转头看去,孟弗渊手掌稍稍一笼,垂头凑近。烟点燃了,猩红一点如呼吸明灭。

他穿着酒店黑色薄绸的睡袍,点烟的姿势,有一点漫不经心。火光亮起的一瞬,在他白皙的面颊上映出一抹暖色。高挺鼻梁为界,眼睛却藏在寂然的晦暗之中。

从前好像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地打量过他。

印象里只觉得气质卓绝,仔细观察过才知五官同样优越。和祁然不同,祁然的英俊如寒刃锋利,他却更显蕴藉,如万壑千岩的不动声色。

想到一句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