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忆了。今天什么也没发生过。
何心眉揉着屁股一拐一拐地走出老董办公室,背后是老董天降大任的热切期待。
回到自己的位子拿出手机,未接电话才一个。
那人没有负疚感罪恶感吗?一般这样的情况不是应该追着打几百个电话道歉的吗?
“心眉。”
抬头是杜姐暧昧的脸。
“有人送东西来。给你的。”杜姐从背后拿出两个袋子。
“谢谢。”算他人性未泯,还记得她没吃早餐,心眉打开肯记的袋子露出笑。另一袋是——
屁股下的椅子又晃起来,她险险地扶住桌面。
地上散落的全是MC巾,丝薄护翼,绵柔护翼,日用夜用……
“心眉,我就说你们不止师生关系那么简单。昨天晚上见你们两个缩在沙发角落里脸贴脸亲成一团,今天一早送衞生巾来。好了多久了?死丫头天天骗姐姐说相亲,没良心的,害老姐到处帮你张罗相亲对象。”
昨天晚上?脸贴脸?亲成一团?
呜呜呜……何心眉拿脑袋磕桌子。神啊!让他消失好不好?
晚上左手揣着悲摧的心,右手抚着受伤的屁股,怯步在自家楼道前。
臭流氓应该走了吧。
开了门家里空荡荡的,床单换了洗了,房间收拾过。她堆在凳子上的小山一样的衣服也挂好在衣柜里,柜子底下的按|摩|棒连盒子一起不见了。
“猫了个咪的,借我的东西用连张纸条也不留。”她叹气。
“道歉的电话也没一个。”手机被扔上床头,继续叹气。
“不是东西。”手撑着下巴发呆。
门铃一响她跳起来,冲进厨房抄了把扫帚,站在门口,如临大敌。
“妈妈!”
“你这孩子,还跟妈怄气?见了你亲娘连扫把也舞上了。”
“我、我这不是怕有坏人吗?”
妈妈仔细检查了一下防盗门,才放心地点了点头走进来。“吃过晚饭了?”
“在外面吃过了,妈妈你坐。”
“外面的东西不衞生。喏,你爸爸做的糖醋小排骨。”妈妈把东西递给她,也没坐,从厨房巡查到洗手间,再到睡房。接着回头笑骂:“懒骨头!在家没见过你收拾过自己房间,我还以为搬出来一个住更是狗窝了,没想到还挺整齐。”
心眉讪笑。
“……阳台上那条男人裤子——”
“那是老宋的。不、不是,是宋老师买来的。他说单身住挂件男人衣服能防盗。妈妈,你别误会。”心眉连连摆手。
“你宋老师还挺细心,搬家又麻烦了人不少?”妈妈嗔怪地瞪她一眼。
我但愿以后永远不麻烦他。
“昨天打算喊你回家吃饭,你爸爸说你和同事玩去了。”妈妈手指戳着心眉脑门,“我辛辛苦苦生你下来,一把屎一把尿的,你这孩子生日连电话也不给娘一个。”
“我有跟爸爸说代问你好的。”
“对,从小到大,心裏只有你爸。”
心眉委屈,想你的时候你不知道。
“筱雪搬去单位宿舍了。”妈妈看她撇嘴,叹口气说:“还在怨妈妈不帮你?妈妈只有你一个,天天做梦都想着有个疼你疼到心坎上的女婿。小孙医生只看外表是不错,内在人品不能恭维。分手了还是好事。”
“可是这种分手方式太打击人,还有,乔筱雪也太欺负人了。”
“筱雪是不对,可你打人也不对。还当自己是小孩子呢?抢不到玩具就打架?”
“妈妈……”
“奔三的人了,妈妈还能照顾你几年?遇见不顺心的事就冲动,哪天才能学会理智处理问题?”
“妈妈……”
“妈妈就是太护着你了。搬出来也好,培养自我生活的能力。几时想回去了就回去,别把妈妈当仇人。”
“……我以为妈妈你不要我了。”
“又说孩子话,妈妈只有你一个,不要你要谁?等你哪天也当妈了,就知道妈妈全是为你好。”
“妈妈。”她耍赖,“那我以后天天回去蹭饭吃。”
“又没钱用了是不是?”妈妈气结不已敲她脑袋。
您太明察秋毫了,妈妈,老宋施舍的那两百块坚持不到发工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