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爸爸做拿手的锅包肉,心眉忍了又忍,还是小心翼翼地探出手。她爸拿铲子敲锅沿警告:“做什么呢?”
心眉满怀不舍地把到手的炸里脊丢回盘子里,“爸爸,你和我妈统一战线了?以前我吃东西可没见过你拦着。”
“减肥才有点成绩,要保住胜利果实。”
她想想,确实是,最近打电话的时候笑起来腮帮子的肉不会碰到听筒了。嘴上不服气说:“昨晚上妈不给我装第二碗饭,今天又没吃早餐。社会主义社会我还要挨饿,没天理。”
她爸笑着哄她说:“等会开饭也秀气点,爸爸留一半给你,晚上放开肚皮解馋。出去陪小宋,你老在厨房粘着我做什么?”
“他有两个美女陪着呢,稀罕我?”心眉酸溜溜说。
妈妈热络那是正常的,那乔筱雪热乎什么劲?一口一个宋老师,她们文学院在新校区,离管理学院十万八千里好不好?好在松鼠鱼去了安诚,不然乔筱雪假高教局职务之便,不知道还要制造多少机会。
偏偏宋书愚笑眯眯的,来者不拒的样子,存什么心呢?
“伯父辛苦了。”
想谁来谁,心眉低低哼了声。“在外面聊得热火朝天相见恨晚的,来厨房干嘛?”
“家常便饭而已。”何爸爸冲她使个眼色,说:“洗手拿碗准备开饭。”
“挤什么?洗个手也要挤?和外头沙发那位挤去。”她没好气,“好意思笑?”
他弯着嘴角,满是泡泡的手握住她的,在手心裏细细搓揉。心眉不好意思地回头瞅瞅爸爸,爸爸说:“洗完了摆桌子吃饭。慢慢来不急。” 笑嘻嘻解了围裙出了厨房。
“听见没有?拿碗摆桌子吃饭,我爸说的。”
“你爸还说慢慢来不急。”
四只手合在一起,他的修长缠绕着她的短胖,呼吸的热气搔弄她半边脸颊,不可遏止地连空气的味道也暧昧起来。
“松鼠鱼,该冲水了。”她涨红着脸提醒他。
他开了水龙头继续握着她的手在水下冲洗,鼻子嗅嗅问:“我刚才闻到的是醋味?”
“谁耐烦吃你的飞醋?”说着将手上的水弹了他一脸,“清醒点,别昏了头。”
宋书愚还来不及回击,心眉妈进来一看先笑起来:“小宋,我们家心眉还是小孩子脾气,难为你还能陪她玩。”
小孩子脾气爱玩的明明是他!
宋书愚脸皮超厚地说:“可不是?伯母,认识她多久哄了她多久,我这当保姆的守到现在总算成功晋级了。”
“心眉是有福气的人。”随妈妈一起进来的乔筱雪团着一脸的笑总结,语气是和表情截然不同的干涩。
饭后说起婚宴的安排,宋书愚说他家在济城的亲戚不多,不如两家合一起操办,心眉妈满口答应。心眉问说:“那你爸爸家请不请?”
宋书愚好一会没说话,似乎也为这个犯难。
何妈妈叹气:“昨天晚上心眉和我们谈过你家里的事情,毕竟过去二三十年了。好歹父子一场,面子上说得过去就行。”
“我顾虑的是我妈的态度,倒让伯父伯母你们操心了。”
“一家人不说这客气话,父母年轻时的错误说到底是孩子受罪。”妈妈望着心眉,再次重重叹气,眼里意味不明地竟然带着少许的哀悯。心眉纳闷地瞥一眼爸爸,带着询问,她爸避开她的目光。
“宋老师父亲……”乔筱雪打破突如其来的沉默。
“画院的宋教授。”心眉妈说。
“哦。”乔筱雪点头。
“那就这样安排,其他的随伯父伯母你们的方便。另外,我妈下个月初回济城,说请伯父伯母安排个时间,上门拜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