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花兮从没有因为魔界之外的事情动过气。或者说,如果将那些人给她惹出的不快全都抛开不算,那么,她便已经很久没有动过什么气了。
也许因为时隔太久,她几乎都忘记了生气的感觉。
却没有想到,在看见燕绥之被汉子刺伤的那一瞬间,花兮只觉得有一簇火苗由脚底直直冲到了头顶上边,径自烧上了她的灵台,弄得她头脑昏沉,整个人都失去控制似的。在她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是催动灵力,斩断那人一双手腕。
她不是一个多记事的人,也很少记仇,一般来说,不论是什么事情,她都会当场还回去,很少吃亏。而在发泄过后,什么事情也便都过去了。
可这一次,她从他手上堵到现在他伤口结痂,不管用着什么法子,不管怎么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就是过不去。花兮并非心软之人,她经历过的厮杀抵得过凡世中人数个轮回,不论是血是命,都已经看得很轻。这样的人,断然不会因为一双手而心烦。
可若说不是因为那个汉子,又会是谁?燕绥之吗?
很有可能。
花兮托着腮,神游天外,眼睛却径直盯着半裸上身趴在床上、尽量不让伤口被什么东西碰着的燕绥之。
能够让迟玖从生命垂危中恢复过来,却没有办法让燕绥之痊愈,只能给他起到个促进恢复的功效。她会不会是因为这一点而不开心呢?
好像也不对。
“其实我很早就想问了。你一直这样盯着我,是在看什么呢?”
“你身材挺不错的。”花兮脱口而出,却在讲完之后发现不对。
果然,在听了她的话之后,少年飞快别过头去,耳朵变成了粉色。
“哎哟喂,小燕燕你这又是怎么了?”
花兮觉得,自己可能得了一种病—— 一种看见燕绥之就想调戏,一将他调戏得害羞,就开始兴奋得忘乎所以,甚至会一瞬忘记自己之前在思考着什么的病。
她站起身,走到榻边坐下。
“没,没什么。”燕绥之依然背对着她。
花兮做摩拳擦掌状,单手捏住他的下巴:“没什么是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没什么。”即便是被捏住了下巴,被迫转过头来,燕绥之依然闪避着视线不去看她。
花兮嘿嘿一笑,本欲再在火上浇一把油,却顾忌着他的伤口没有动弹。
“既然没什么,那你为什么不看我?”她又装出一派委屈模样,“我这样关心你,从你受伤到现在都是守在这儿寸步不离,吃的也没吃,玩的也没玩儿……你却连正眼都不给我一个,哼,小燕燕,你说这像话吗?”
听着她的话音落下,燕绥之勉强控制住自己抽动嘴角的冲动。
说起来,若不是她日夜守在这儿,他也不至于连吸收个精气充盈自身都需要顾忌,也便不会好得这样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