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哀伤太沉,浓重到即便粗心如花兮,也无法将它忽略过去。
是以,在燕绥之关门离开之后,花兮咽下自己觉得重要得不能更重要的、事关于秋境况的问题,转而先给了她一个拥抱。
“不管碰到了什么,现在不是见着亲人了吗?你可得乖乖的,千万别哭啊。”
于秋哭笑不得地扯开花兮:“当年什么都没经历过的我见了那么多血都不需要哄,你以为现在的我还要这样哄着吗?”
她说得清浅,花兮却在这清浅的言语背后,听见了几分沉重。
按下一口气,花兮难得凝重一次:“所以,现在的你是经历了些什么?你是不是被谁欺负了?要不要我去帮你揍人?”她顿了顿,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问,“那件事和你灵气耗尽有关吗?”
是啊,即便散仙不可永生,但也绝不可能只有这么短的寿命。而于秋说她命不久矣,原因就在于她积攒这么多年的灵气一次耗了个干净,并且伤及了她的灵脉。
若非如此,她还是救得回的。可神仙的灵脉,就相当于人的心窍和天灵,除它之外什么都好说,但只要伤到了它,一切便都无法挽回了。
“有的。”于秋弯着眼睛,承认得干脆,“但我不能告诉你。毕竟,这件事,一提起来,我就想哭。”她歪着头补充一句,“哄都没有用。”
花兮先是微愣,随后低低地笑,摆一摆手:“厉害厉害,我不问了。”
在花兮的记忆里,于秋张扬明媚得像是太阳,不需靠近,单是看着都觉得暖融亮眼,也正因为太过亮眼,久视的话,会有种被灼伤眼睛的错觉。甚至,当初的于秋比起被说跳脱恣意的自己,还要更甚一些。
于秋好像什么都敢说,也什么都能说,比许多鲜衣怒马的少年还要再狂上几分。虽狂,却不骄纵,这是花兮很喜欢的一点。
印象中,于秋很喜欢和自己抢东西,玩闹的那种抢,但每每玩着,又会控制不住下狠手,两个人都没少从对方身上吃过苦头。花兮还曾对她讲过,于秋这个名字太过温婉安静,不适合她,不想话音没落就被她拐了脖子狠狠捶了一顿。
可就是那样的一个女子,现在竟然安安静静站在自己的面前。
对自己说,她有了一提起来就想哭的事情。
不像委屈,也不是撒娇,于秋的眼睛里,是真真切切的伤心。
“对了,那个孩子……”
不比花兮心情复杂,于秋挑着眉头,笑得轻松又惬意,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什么也没有说过。她朝着门外指了一指,没把后面的话讲下去。
花兮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带上了些戒备:“你干吗,那是我的人!”
于秋若有所思地朝着紧闭的房门看去。
虽然那样子什么都看不见,但花兮还是霸道地蒙住她的眼睛:“干吗干吗?你在看什么?不准看!”花兮想了想,“不然这样,我也挺好看的,唔,那我牺牲一下,你看我吧。”
“怎么,那个孩子,你喜欢他?”
这句话,于秋说得一脸淡定,花兮却在听见之后吓了一跳。
“不能够吧,就像你说的,他还是个孩子啊。”花兮皱着眉头,“如果真是这样,按照年岁来算一算,那我不成恋童癖了吗?”
于秋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抽了抽:“都说魔界中人向来行为肆意,怎么,你也会在乎年岁这种事情吗?或者,就算不提魔界,你也不像是个会多想的人。”
顺着她的话,花兮拧紧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