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燕绥之:“所以啊,我们走了。”
这时候,于秋掀开马车的帘子:“走了?不是说不走的吗?”
“嗯,想了想,还是走了。”
她们的对话有些莫名,毕竟,在此之前,她们似乎没有就“走不走”什么的讨论过。
花兮贴近她,以只有她们俩才能听见的声音缓缓道:“就你那打算,就你想做的那些事,我可看不得。”
于秋愣了愣,最终什么也没多说,只是假装没听见,笑着同她挥手:“说走就走,想一出是一出,什么时候才能改改?你这样子,总是叫人措手不及。”
“改不了改不了。”花兮摆摆手,“对了。”她扔过去一枚玉玦,“这个你戴在身上,千万别掉了,它……它和我有感应的。不论如何,你的最后一面,我得来见见啊。”
于秋灵脉受损这一桩事情,花兮一直避讳,此时却毫无顾忌地说出来,且说得这样轻快,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了似的,倒是叫人有些想不到。
就像,昨夜于秋来找花兮商量某桩事情的时候,她并没有想到,花兮会那样干脆接受,不阻止,也不多劝她。不过,她就该是什么都不在意的。
这样也好,这样才好。于秋想。不论是妖族、仙族还是魔族,他们对于生死从来随意,接受得极快,像花兮之前那样,才叫她受不了。
“嗯,我知道了。”于秋将玉玦佩好,冲她挥挥手,“再见。”
她们不在意似的谈论着生死,莫辞的脸上却微微发白,连带着握住那本册子的手都发紧。然而,并没有人注意到他。
这边,于秋与花兮道别之后,钻回了马车。
那边,花兮一手牵着驴,一手拉着燕绥之,就此离开。
分明吵着嚷着这么久,说要来魔教,分明昨日在看见武林盟人还是那样激动的反应,不过一个晚上,她又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了,实在叫人看不透。
就算是燕绥之,也看不透她在想什么,但他不问,只是捏了捏她的手背:“饿吗?”
“有一点儿。”花兮抽了抽鼻子,“想吃肉了。”
燕绥之道:“再走一段路,找个能休息的地方,我给你打野味。”
“嗯!”花兮仰着脸冲他笑,毫无原先万事不挂心的感觉,“我想吃兔子,上次那条鱼感觉有点儿腥。”
“好。”
“要烤焦一点儿,我喜欢焦一点儿的。”
“好。”
“你带了盐巴和调味的东西吧?上次买的没用完吧?”
“没有。”
花兮一连问了许多废话,最后滴溜溜地转了转眼珠,停下步子,拉住他。
“怎么了?”
花兮开口,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认真:“我喜欢吃肉,又很挑,许多时候都不通人情,说话也莫名其妙。但你一辈子都陪着我好不好?一定不要不耐烦,毕竟这一辈子太短了。”
燕绥之摸着她的头:“好。人的一辈子实在太短,我也觉得太短。”他顿了顿,转了个话题,“再走一会儿吧,你好休息,我去打野兔。”
“嗯!”
与此同时,在昆村的地下暗道里,迟玖细细检查着每一件东西。
他的脑海里,回荡着的是花兮在昨夜与他说过的话。那些话没有根据,却偏生被她说得叫人怀疑不得,推敲起来,竟真的与从前一些事情相互吻合。
迟玖暗暗心惊。
他还是下意识不相信。
可是……
正是这时,他无意叩中一块墙砖。
空的。
莫非……
迟玖小心翼翼地将墙砖取下,入眼的是一块令牌。
玄玉令牌。
“玄玉门。”迟玖倒吸一口冷气,“薛长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