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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普通的铁索,当然挡不住修行有成,身轻体健的蛊师……”蒙柔儿声音低沉,好像压抑着极大的怒火。
老头哈哈大笑,笑声越来越大,癫狂如疯魔一般:
“哈哈哈哈,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总有认不清自己身份的熟苗,以为度过这道铁索,就能成为生苗!”
“所以老夫才不得不在铁索上种下死心藻,打消他们的妄想;所以老夫才不得不守在终点,在他们生命的最后时刻,帮他们恢复清醒!”
“哈哈哈哈,月轮的弟子,他们最后的表情,倒是跟你差不多……”
蒙柔儿背对着我,她是什么表情我现在看不到,但我想她一定正咬紧银牙,愤怒至极。
南疆生苗对熟苗的欺压自古有之,而且越来越严重,有月轮大巫师庇护的这二十多年,熟苗才算过上一点好日子,蒙柔儿也认同月轮大巫师的理念。
可这个老头不但打心里认为熟苗低贱,还守在黑石峰上铁索桥的尽头,这条熟苗通往生苗领地,学习更高深巫蛊之术唯一的路,在他们对前途充满希望之时,残忍截断这条路,让鲜活的生命坠入深渊中……
老头是恶魔,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蒙柔儿已经气得发抖了。
我怕蒙柔儿被愤怒冲昏头脑,贸然过去跟老头拼命,开口道:
“熟苗可以通过铁索桥进入生苗寨子,这应该是各生苗寨主、各位大巫师共同定下的规矩吧,究竟是谁派你来杀死度过铁索桥的熟苗的?”
我问这句话的目的,一方面是想知道老头是谁的手下,另一方面也是在提醒蒙柔儿,这老头很可能只是别人的工具,跟他拼命没用。
但老头嗤笑了一声:
“谁派我来的……谁能指派我?当然是我自己要来的!我不能看着那些熟苗玷污宝山,不能坐视他们把高深的巫蛊术学进那卑贱的身体,他们的宿命就是饮恨于这条铁索之下!”
老头说这话理直气壮,显然是由心而发,全无半点愧疚之感,真的是他自己想来截杀熟苗的。
疯子,这老头已经疯了,要不好好一个大蛊师干嘛穿得破破烂烂还离群索居呢。
蒙柔儿颤抖得更厉害了,两只手紧紧攥拳,好像下一秒就要狠狠给老头一下子。
我赶忙说道:
“可规矩是各生苗寨子和大巫师们定下的,你这样做他们就不管吗,月轮大巫师不管吗?”
老头儿摇摇头,冷笑道:
“各寨子和大巫师们当初定下规矩,不过是给月轮一个面子,又怎么会来管我?至于月轮嘛……她的确是厉害角色,但十万大山的事儿她也不是件件皆知!”
“这些年她好像被事情拖住了,没有精力管黑石峰这里,而且啊……”
“那个老妖婆,估计巴不得熟苗不要到生苗的领地去呢!”
我开始还觉得老头说得有些道理,但越听越感觉没谱。
仅凭她的圣物就能看出,月轮大巫师的实力不会比道宗弱太多,一个道宗便能横压中原玄学界,以月轮大巫师之能威震南疆当无问题,十万大山有什么风吹草动她应该都能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竟能绊住她?
而且月轮大巫师一向庇护熟苗,她会不希望熟苗进入生苗的领地吗……
这时候,山间的云雾开始浓了起来,这些云雾不是单纯的白色,而是发灰发黑,有轻微的腐臭味,还有一定的腐蚀性,我的衣角已经快被腐蚀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