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母一听张父要给儿子出气,顿时来了精神。
“来了,钱家那帮子女子都来了,钱老四也在。”
她不遗余力在旁撺掇,势必要让张父给儿子讨回公道。
张父在心中谋划一二,有了计划。
“走,咱们去拜访老太太。若真是曲氏断了朗儿的腿,我要老太太主持公道。”
张父因与钱老大交好的缘故,他知道老太太对钱老大有多么看重。
看重儿子,自然就不喜儿媳。
恐怕曲氏顺遂的人生当中,最难解的就是婆媳问题。
无论曲氏有多少道理,老太太一记“孝道”就能压得她抬不起头来。
张父自以为抓住了曲氏的软肋,殊不知“孝道”二字于已经休弃了对方的女人而言,毫无用处。
曲氏与老太太关系好,可不是因为什么孝道。
张母斗志昂扬跟着张父出门,准备要曲氏好看。他们刚刚出了医馆的门,就被曲家的护院“接”到了后院。
说是“接”只是比较文雅的说法,实际上是“押”。
张父还算配合,挣扎了几下就任由护院押送。张母却不肯配合,她越是挣扎,护院的力气越大。中途吃了不少苦头,可比曲氏打她要痛苦多了。
“你们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这帮人还敢草菅人命不成!”
张母刚得了自由,立马又开始叫嚣。
她似没脑子似的,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庆幸。
张母总是嫉妒曲氏,殊不知,曲氏也很羡慕她。
论家世,论能力,张母都比不上曲氏。
然,有一点,却是曲氏远远不及张母的。
无论张母如何,张父始终不离不弃。张母还是张父在乡下娶的糟糠之妻。
她胸无点墨,既不能和张父谈论文章,也不懂诗词歌赋。嘴上谈论的只是东家长西家短,终日无所事事,连个门面都妆点不上。
就是这样的张母,张父也没嫌弃。比起钱老大在外花天酒地,张父很少涉足烟花之地,更没有养什么外室。
可惜,被曲氏羡慕的张母,却不自知。
她像个市井泼妇似的嚎啕大骂,似乎只要骂得狠了,护院们便能放过她。
曲氏赶在张母口吐芬芳前出了房门。
“你们不是来找我的吗?”
若是任由张母咒骂下去,脏了耳朵是真。
看到曲氏出来,张母顿时来了精神。她还想着要为儿子报仇的事,曲氏可是她的仇人。
“好啊,你以为你们人多势众就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吗?你把我儿子的腿打断,我要你还他一双腿。否则……”
张母尽显张扬,那口口声声的威胁之意愚蠢至极。
而这样的张母,张父却默不作声。
许多时候,沉默代表一种默许。
曲氏接话:
“否则,怎样?”
她想起来了,她之所以对钱秀儿的婆家这般漠视,便是因为她与张母话不投机。
当初议亲的时候,凡事都是钱老大去做的。她只见过张母一面,就觉得和她不是一路人。
不是一路人,往后也少见面为妙。
这不,一见面,已是剑拔弩张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