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喜儿一直保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想法,就算对待钱兰儿,只要钱兰儿别再犯到她手中,她也不会去提及过往。
可钱兰儿似乎还没明白自己的位置,居然敢当着她的面说她的弟弟。
知人知面不知心,她连相处多年的钱兰儿都没搞明白,又谈何敢去指责钱书星?
这句话,从钱喜儿的口中说出,已经算是重话了。
本想长篇大论的钱兰儿顿时停下了声音,她知道,钱喜儿生气了。
生气不怕,只要把事情说开,反而会促进关系发展。
钱兰儿对说服钱喜儿很有信心,她拿出一直以来的那套说辞。
“贺望春的事我也不知情……”
不知者不怪,当初她将贺望春介绍给钱喜儿,也是存着帮她的心思。
“他喜欢你。”
钱喜儿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她不管钱兰儿是否知道贺望春做的那档子事,她只谈喜欢。
“这也不知情吗?”
钱喜儿一瞬不瞬盯着钱兰儿,试图从她眼中看出更多的波动。
然而,在提及贺望春时,钱兰儿眼中的波动还没有提及钱书星时多。
钱兰儿也反应了过来,她迫切希望钱喜儿能够相信她。
“喜姐儿,你信我,我真的不喜欢他。”
钱兰儿这点倒没有说错,她生怕钱喜儿误会,赶忙解释。
不等她多做解释,钱喜儿就认同了。
“我信。”
她相信,钱兰儿的确不喜欢贺望春。
因为这样,她就把贺望春介绍给自己吗?
钱喜儿努力摆正自己的心态,不让心情受到贺望春的影响。她心里想着宋清词,嘴里忍不住说:
“宋公子待我很好,和他在一起,我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在没遇到宋清词之前,钱喜儿以为的嫁人就是寻一个差不多的人度过余生。
遇到宋清词之后,她才知道心中惦念一个人的感觉。
她惦念他,他也在惦念她。
这种感觉能够给人以力量,会让她越来越好。
钱喜儿脸上的甜蜜不曾掩饰,那份发自内心的幸福感让钱兰儿心有戚戚。
“那很好啊……”她尴尬地笑了笑。
曾几何时,钱喜儿还在为四房无子发愁,都到了招婿入赘的地步,而今的钱喜儿已经抛开过往有了新的生活。
钱兰儿的心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她想,自己大抵也是希望钱喜儿幸福的。
可真等到钱喜儿收获了不同以往的幸福,她的心情并没有那么开心。
甚至……
甚至她还想告诉钱喜儿,宋清词在狱中大抵过的并不好。
就算宋清词考上了举人又如何?
牵扯进这种舞弊案中,只怕凶多吉少。
可转念一想,钱家今时不同往日,钱书白作为解元更得关注。钱家只怕早就走通了门路,知道了钱书白的下落。
有了钱书白的下落,再查宋清词也就不难了。
她何必做这个恶人,在钱喜儿面前说不愉快的话?
钱兰儿能想得开,钱喜儿却像是非要和她作对似的,又说:
“师傅的事奶已经为我选定了。”
就算没有钱兰儿的提醒,她也会请个好师傅。有了老太太的挑选,这份选择只会比钱兰儿所挑选更为踏实。
钱兰儿的算盘打空,脸色难免有些阴沉。
就算她笑得再怎么灿烂,不达眼底的笑容还是能够透露出许多真实信息。
钱喜儿觉得以前的自己很傻,怎么会把这样的钱兰儿当作知心人?
钱兰儿,从来都不是值得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