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样的死士与老太太心中所想千差万别。

于死士而言，不该是人狠话不多？

哪怕被俘，也铁骨铮铮，永不背叛？

可眼前的死士，居然知无不言？这算什么死士。

“你们不是死士吗？为何听命于他？”

而且，听这意思，他们是有主子的。有主子的死士却听明于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黑衣人脸上涌现出一股绝望气息，他自嘲地勾勾唇，眼中毫无神采。

“秦大人已被收押，我们这群秦家死士早已没了退路。难得张员外愿意收留我们，说句不好听的，我们已经换了主子。”

只是大家一时间都没有认清这件事，还在妄想事情能够出现转机。

但随着大家开始为张家办事，其实从内心深处都已经开始认命。

“死士也能换主子？”老太太惊讶。

哪怕她对死士不够了解，也知道主子培养死士是为自己鞠躬尽瘁。哪有主家人一朝覆灭，死士却活得好好的？

“如何不能？”

黑衣人的情绪有些激动，他瞥了眼还在地上哀嚎的同伴，眼中绝望更深。

“我们是死士，我们也是人。能够活下去，谁愿意死？”

做主子的，用一点小恩小惠便要买断他们的性命，这是什么道理？

便是主子对他再好，他也不甘为别人送命。就更别提，他们这群死士于主子而言于养了条狗无异。

试问，他为何要给将他当作狗一般的人送命？

黑衣人看到老太那副吃惊模样，不等老太太问询，便把他所知相告：

“秦大人那边已再无回转可能，我们留在临安不过白白送命罢了。”

秦大人，秦大人。

黑衣人三句话不离秦大人，老太太却偏偏不肯问询，谁是秦大人？

还能是谁？

能够逼的岳将军不得不以死谢罪，被天下人所不齿，除了那位秦大人还能有谁？

再结合死士、门客、收押之说，便也只有那位秦大人了。

老太太越是不想沾染岳家事，越是总在无意中沾染上。

谁又能想到，张元胜的哥哥居然跑到秦家做门客，还把死士塞进了张府？

“之前那个死士，也是张员外派来的？”老太太撇开秦家事，只论她与张家的恩怨。

“对。”黑衣人现在什么事都愿意为老太太解答。

“正因之前的人没有回来，张员外才又派了我等前来。”

这也正合了老太太的意。

老太太原本就是想把幕后之人吸引而来，这才装作表面风平浪静。

果然不复她所望，背后之人已经浮出水面。

她和丁一交换了一下眼色，丁一立即会意地扎了黑衣人一针。

无论是直言不讳的黑衣人，还是翻来覆去的黑衣人，全都没了意识。

黑衣人所言，老太太不会全信。但黑衣人的话给老太太指明了方向。

究竟是不是张员外想要了她的命，一探便知。

老太太原本打算亲自上阵去会一会张员外，但无论是丁一还是钱看山都不允许老太太以身犯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