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试已接近尾声,在经历了连日的折腾后,钱书白终于从号房内走了出来。
“白哥儿,白哥儿!”
钱老三和钱家乐一齐迎了上去,钱书白面色苍白,浑身虚弱无力,没走几步就打了个踉跄,幸亏钱家乐眼疾手快飞奔过去将他扶住,这才幸免于摔倒的命运。
“清词出来了没有?”钱书白声音虚弱,仍旧不忘询问宋清词的情况。
在号房的时候,宋清词被分到了臭号,也就在厕所旁边。秋闱的天气本该转凉,今年的天气却依旧炎热,在臭号坐上几日可想而知会是什么情况。
钱家乐摇摇头:
“还没……宋公子!”
他看到了摇摇欲坠从考场出来的宋清词,钱书白也看到他了,钱家的小厮立马上前,还不等将人搀扶,宋清词已经软软倒了下去。
“宋公子!”
一行人快速上前,七手八脚将宋清词给抬起,大家快速回到乡君府,为宋清词诊治。
钱书白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进了府就沉沉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才将将清醒。
宋清词居然比钱书白醒的还早,钱喜儿照顾了他一夜。
宋清词一改昨日的颓然,若不是苍白的脸色出卖了他的虚弱,他整个人可以说是容光焕发。
“喜姐儿,你快去睡吧,我身体已经恢复过来了。”
当宋清词得知钱喜儿照顾了他一夜,顿时就心疼上了。
若不是科举舞弊案的发生,两个人如今应该已经成亲了。
宋清词想给钱喜儿一个举人娘子的身份,一拖便拖到了现在。
这三年,钱喜儿拜师学艺,绣技更上一层楼,最近还接了宫里的活,是贵人点明要的,可谓青出于蓝。
钱喜儿整个人自信了许多,不同于大家闺秀的矜持,她恰到好处的温柔更让人心动。女大八十变,如今的钱喜儿更是美得惊心动魄,便是远远瞧上一眼,都觉心潮澎湃。
而她与宋清词的感情越来越好,当初若非宋清词提醒,她也想不到要到临安拜师学艺。这三年,她在学艺,宋清词在求学,两个人一同进步,逐渐熟悉彼此,竟是比三年前要亲近得多。
这不,听说宋清词在考场外晕倒,钱喜儿连宫里的活都顾不得,先来照顾他了。
“先把这碗粥喝了,这回可遭了大罪,先吃点软和东西,把胃养一养。”钱喜儿不愿离开,端过粥碗,一勺一勺地把粥喂进宋清词嘴中。
宋清词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有人喂东西给他吃。原本在钱喜儿面前练就的一副铜墙铁壁的厚脸皮,也渐渐爬上了红晕。
他羞得不行,却也不曾想要阻拦。
一口一口吃着钱喜儿喂给他的粥,宋清词只觉得今日的粥那么甜,那么甜。
“清词可是醒来了?”
屋外传来老太太的声音,正在喝粥的宋清词冷不丁被呛到了,不住咳嗽。
“咳咳,咳咳……”
宋清词到底还没那么厚脸皮,敢当着老太太的面接受钱喜儿的投喂。
这下钱喜儿又赶紧放下粥碗,不断拍打着他的后背,让他把这口气给喘匀。
老太太此刻已经进屋,因为咳嗽,宋清词想提醒钱喜儿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