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老者身旁的弟子忙上前搀扶,被老者挥开。他望着苍茫的天,扣中呢喃:
“天命已定,非人力可转移。”
老者就这样呆呆地望着天,过了许久,才对弟子言:
“告诉皇上,宋国的皇帝已经脱困。”
他伸出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坐回正位,平静的脸上一如往昔,谁也不知道他刚才承受了怎样巨大的痛苦。
“脱困,这怎么可能……”弟子无法相信这一事实,可师父吐血了,这是反噬的征兆。
师父给宋国皇帝下的巫术遭到了反噬,宋国皇帝真的脱困了。
当完颜雍听到这个消息,脸上无悲无喜,道一句“知道了”,再无言明其他。
宋军,账内。
皇上回来了!
连日盘踞在岳老三心中的不安终于消散,他跪在地上,对皇上禀报这些日子的情况,包括朝中的部署。
赵伯琮静静地听着,岳老三所说的这些话,在回来的路上老太太已经说过了。而且,说的比岳老三更为细致。
岳老三只知道,朝中瞒下了他的失踪,却不知道皇上属意赵琢继位。
当初,他这个皇位原本就来得荒唐。赵琢一直深得圣眷,过了这么久,他这个不受束缚的皇上只怕也让太上皇失望透顶。
是时候换个棋子了。
赵伯琮想到当初御驾亲征时,太上皇那鼎力支撑的模样,现在只觉好笑。
他失踪的这些日子,大军在岳老三的看守下倒没出现什么问题。只是皇上受伤,不免士气低迷。
而今,他回来了。
看着那个在账中这看看,那看看满是好奇的女人,赵伯琮的眼角浮现了一抹笑意。
“皇上!”岳老三还想继续劝说。
“无碍。”
赵伯琮摆手后站了起来,以实际行动告诉岳老三,他的身体并无大碍。
军中士气低迷,全因他这个主帅“受伤”,鼓舞士气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将士们看到他的安好。
赵伯琮洗漱更衣后,凭着强大的毅力到军中转了一圈,他站在高台上,鼓舞三军士气。那坚毅的模样,让已有退意的将士,犹如打了鸡血一样亢奋。
老太太就站在不远处,看着高台上意气风发的男人,目光逐渐模糊,脑海中有关于赵津的模样与赵伯琮相互融合。她忽然想到了第一次见到赵津的模样。
钱、赵两家是世交,钱宛宁打小就认识赵津。生日会上的小少年犹如众星捧月,被所有人喜爱。
只有钱宛宁知道,他的内心有多么腹黑。
表面有多纯净,内心便有多邪恶。
这就是赵家的大公子。
她明明知道他的邪恶,却总是忍不住靠近。就好像现在这样,明明知道他所说的那些话都是谎言,却仍是忍不住相信。
大抵是她的目光太过灼热,一直在鼓舞士气的赵伯琮忍不住抬头与她的目光碰撞一处。
老太太犹如被什么惊到了似的,快速移开目光,这一刻,她竟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
赵伯琮皱了皱眉头,当着将士们的面他也无法询问,只能等之后再说了。
老太太趁着赵伯琮在鼓舞士气,她也没闲着。
跑到钱书宣和钱书白身边,看着两个孙子满眼慈爱。他们离家已久,能够在这里相遇,老太太很高兴。
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她还没能接受自己作为老太太的身份,可即便她没法接受自己有那么大的儿子和女儿,也接受了孙子和孙女。
这两个孙子,都是平日里不在她跟前的,老太太只觉得怎样也看不够,恨不得将他们的模样刻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