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薛忘,是我一位故人之后。本道受那名故人所托,前来和他交代一些事。”罗川笑着道。风华已经提醒过他,他自然不会太过张扬,毕竟能否接引出风华,关乎着罗川最终能否找到那座洞天福地。现如今,罗川寻找洞天福地最大的把握,似乎已落到风华头上。“哦?交代一些事啊,是好事,还是坏事。你不说出来,张某怎么知道你该不该去找他。”名叫张福正的沧海书院弟子抿着茶,淡淡道:“这些年,想要巴结我沧海书院的修士多得去了,每个人都想托关系,找门路,以为随便搭上一个弟子,便能找到一个大靠山。与其抱着这种想法,还不如实际一点,多多修炼,提升自己的实力。”“呵呵,本道真的只是想和他说一些事情而已,并无其他意思。”罗川笑容不减。“那到底是什么事?你有什么事,不敢和本道说的?”张福正阴阳怪气道。他话音刚落,瑶羽帝君突然从罗川身后走出,挥舞着粉拳,一脸不屑:“大胆!你竟敢这样和我家连公子说话!你知不知道我家公子可是鼎鼎大名的绝世天才脸皮厚!你一个沧海书院的书呆子,整天只知道读书,又怎会知道我家公子的绝世英名!罢了罢了,你赶快找出那个薛忘,我家公子还有可能宽恕你大不敬之罪!不然的话,哼哼,你就等着吧!”“连丕后……”张福正一怔,随即脸色大变。猛地一拍桌子:“大胆!你竟敢这样和本道说话……你、你们给本道滚出去!我沧海书院不欢迎你们这种狂徒!”“公子……”瑶羽帝君仿佛突然被吓到,转身躲到罗川背后,恶狠狠道:“他、他欺负人!公子你快教训他!”罗川看向一副仗势欺人、丝毫没有半点帝君气度的玉箫帝君,面无表情,只是眸底深处闪过一抹寒光。啪!偏殿的大门被撞开。十来名道轮境的书生冲了进来。“师叔怎么了!”“是谁在闹事?”“大胆!竟敢来我沧海书院闹事!一定是邪道的人!”转眼间,十来名沧海书院弟子便将罗川和瑶羽帝君围了起来,气势汹汹。罗川身后,瑶羽帝君嘴角微扬,得意地看了眼罗川。“本道并无恶意。只是前来问询一名弟子的下落。”罗川看向张福正,淡淡道:“你之前刁难我。无非是想换取一些好处。说吧,你想要灵石还是想要法宝?要灵石,我可以给你一万颗,要法宝,我也有上三品的法宝。甚至一品法宝。”话音落下,张福正脸上浮起红晕,十来名沧海书院弟子也都愣住,目光闪烁,不再那么气势逼人。“原来是贵客,怎么不早说。”张福正笑了起来,从储物指环中取出一部厚厚的卷轴,轻弹食指:“按理说。本道不该泄露我沧海书院的机密。可既然道友这么有诚意,本道也不会为难道友,只不过。本道既想要法宝也想要灵石……”张福正还未说完,一阵压低的惨叫响起。瑶羽帝君捂着肚子滚到在地,美艳动容的脸蛋扭曲抽搐,剧痛席卷全身,她的身体宛如被火烫的虫子般蜷缩起来,脸色一阵比一阵苍白。沧海书院弟子们目瞪口呆。傻傻地看向在地上痛苦翻滚的美人,不知发生了什么。“还敢不敢了。”罗川低头看向瑶羽帝君。“不……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那好。帮我搞定他们。”罗川松开手印。瑶羽帝君脸色惨白,缓缓从地上爬起。抹去额头汗珠,看向不知所措的张福正,眸中闪过怨恨。一团神华从瑶羽帝君眸中放出,分成十来股,钻入偏殿中沧海书院弟子们眼中。下一刻,沧海书院的弟子们全都失了神般,目光呆滞,直勾勾地盯着前方。“你们有谁认得薛忘。”罗川问道。“不认识。”“不认识。”……“还真没有一个人认识他呢。”瑶羽帝君靠上罗川,撒娇般道。罗川一把推开瑶羽帝君,大步走到张福正身前,翻阅起那部卷轴。卷轴之中记载着沧海书院从第二代往下,每一代弟子的师承、功法和一些简短事迹,罗川随手一拨,卷轴哗哗翻飞,转眼工夫,沧海书院全部十一代上千名弟子的生平事迹汇成墨字洪流,从卷轴中飞出,被罗川收入念海,牢牢记住。从头到尾,罗川都没有看到薛忘两个字。“风华没有说实话?不会,他没有理由这么做。”放下卷轴,罗川沉默着。“还是没有找到吗。”瑶羽帝君靠上罗川,笑盈盈道,美目中却闪过一抹怨毒。以她的心机,像适才那般卑劣手段,连她自己也都觉得恶心,可一来她实在恨极限制了她自由的罗川,二来,她也想试探一下罗川的底线,三来……她也有一个为人知的目的。“瑶羽,你帮我问出来,一名沧海书院的弟子却没有被记录在案,会是什么原因。”罗川道。“是。”瑶羽帝君收起眼中的怨恨,看向张福正,目光闪烁。没过多久,瑶羽帝君转向罗川,凑到耳边,吹着香风道:“只有两种可能,要么那人是沧海书院当今院主。要么,那人修为太低,还进入不了弟子行列,只能在后山充当仆役。”“下次说话,别离我这么近。”“咯咯,怎么,罗首座生怕我会偷袭?”“再问,有什么方法可以进入后山。”瑶羽帝君故技重施。“后山是禁地,外人是无法进入后山。除非……参加道行考验,直到能够证明,你拥有和当今院主论道的资格。”瑶羽帝君这一会没凑上来,卷着耳边青丝,低声道。“怎么才能证明。”罗川问道。“道行考验,一般来说,只有书院弟子才能参加。至于外人,首先必须要在一次开坛讲经中,辩过当日讲经之人。”瑶羽帝君笑着道:“说起来,也很麻烦呢。沧海书院每一次开坛讲经,都会在迎客崖前设立九十九座道石阶,一般修士只能在前几座石阶上听道,因为只有真正领悟了,才能够不被为所惑,不为所动,向前面的石阶继续攀登。”“很难吗?”“据我所知,还真有些难呢。我听说曾有一名帝君级修士前听道,也只是迈上前七十座石阶。能够走完全部九十九座石阶,和二代弟子当面论道者,在历史上只有过两人。”瑶羽帝君玩味一笑:“罗川,我早就说过,那些书呆子嘴皮子都很厉害。不如你干脆加入沧海书院吧,这样一来,你或许有机会直接去后山,找到你想找的那人。”“道行考验……”罗川盯着桌案上的卷轴,也不知在想什么。直到瑶羽帝君等得有些不耐烦,罗川方才转过身:“让他们忘掉之前的事,做干净一些。别耍什么诡计。”“这么说,我们明日要去爬山了。”瑶羽帝君目闪精光,咯咯一笑:“也好,我也很久没去过了。说起来,我对那些书呆子也没什么好感……准确来说,是厌恶。罗川,我会全力支持你去砸沧海书院的场子。”“我只要你别给我添乱。”“哎,又要人家当你的追随者,还不准别人耍点小性子,罗川,当你的追随者真是越来越无趣了。”两人走出偏殿,远天烟霞道道,天色也开始变黯。“随便找一处歇息。瑶羽,你来打理。”罗川看了眼天色道。“你还真把我当仆人了。”瑶羽帝君愤愤地望了眼罗川,心底腾起一丝怒火。多年之后,故地重游,已然物是人非。她还记得昔日和那名书生相遇时,便在这龟鹤岛上,那年岛上还是桃花盛开,落英缤纷,桃花树下伊人舞,为了那书生,她心甘情愿放弃天星圣门中的一切,得到的却是十年后的新人换旧人。她原本就不想来沧海书院,而今被罗川施了禁制,不得不来,做的还是奴仆一般的事,她心中自然憋屈。罗川看了眼瑶羽帝君,早在之前他就隐隐感觉到瑶羽帝君对沧海书院的不满和一丝敌意,如今看来,他的感觉似乎没有错。就在这时,脚步声响起。“我辈修行,求的便是逍遥自在,若是为了修为权势,而为人奴仆,却是本末倒置。”一名女道来到二人身前,看向瑶羽帝君,温纯一笑:“修行一道,无关性别,纵然是女子,也不用屈居男子之下。这位姑娘,你天资不错,若是愿意加入本宗,无论你有什么难处,本道都会替你解决。”瑶羽一怔,一旁的罗川也愣住。遇上来挖墙脚的?罗川看向身前一群来势汹汹的女道,又看了眼一旁的瑶羽帝君,心中无语。“这位道友。”女道转向罗川,行了个礼,十分客气道:“你若愿意割爱,放过这位姑娘,我断尘门会满足你的一切条件。”断尘门三个字传出,瑶羽帝君又是一怔,脸色渐渐变寒,眸底深处波澜起伏,翻江倒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