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雨的低气压显然没有因为方小衫的泪奔而稍减,看一向温顺的苍穹竟然为了那个妖孽而开口辩解,登时气不打一处来道:“怎么?你也被那么狐狸精给迷惑住了吗?”
仓穹咬了咬牙,似乎下定很大的决心道:“牧雨,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但是,方教授似乎并不是普通的人类,他……可能也是仓族人。”
这话一出,秦牧雨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半响才道:“仓穹,你是疯了吗?”
仓穹白着一张脸道:“是的,方教授的确没有与仓族人类似的外貌,但是他的气息总是让我有种莫名的熟悉之感,我的仓族人的祖先在上古时代,有一段辉煌的历史,曾经统御过这片土地,那时,在我们族群中有一支专门征讨四方的御龙军,只是后来神女一族的崛起,让生性随和不好争斗的仓族人自动退让,而御龙军也逐渐退隐消失不见……而我在年幼的时候,机缘巧合,曾经在昆仑以北的沼泽里见过,本来开绝迹了的,曾经是御龙军专属坐骑的应龙幼崽……方教授的身上气息是应龙的那种潮湿略微发腥的味道……他也许是仓族失落了的御龙一族的后裔……对于巫山族来说,御龙族本来就是她们天然的伴侣,有着不可抵挡的诱惑力……”
“够了!不要再编排这些离奇的传说了!”秦牧雨再也忍耐不住,一声大喝站了起来,然后飞快地走出了房车。
这次林瑶瑶紧紧地跟在了她的身后,在她要冲向歇宿地一旁的密林里时,紧紧握住了她的受外,然后将她拉坐在一旁的小河旁。
其实对于秦牧雨的反应,仓穹早就有预料,这也是他当初产生怀疑,却从未开口说出的原因之一。一来,是自己的想法有些荒诞无稽,二来,就是秦牧雨太习惯炫耀她这位慈爱的父亲了,是不容许别人玷污一分一毫的。
可是,现在种种事实摆在眼前,不能叫他不信自己的猜测,更何况那个方小衫显然是搞不清状况而被方教授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面对秦牧雨的咄咄逼人,他不能违背自己的良心,继续隐瞒实情。
现在点燃了□□包,他又万分后悔,也要追撵出去,却被廖臻拦住了,他长腿舒展,靠在餐桌旁给面色仓惶的仓族族长倒了一杯红酒,淡淡说道:“你碰了巫山族女人的逆鳞,还是不要现在凑上去自讨没趣的。来。跟我讲一讲御龙一族吧。”
“……”
而在河岸边,秦牧雨一直忍耐到现在的泪水终于崩塌了出来:“那是我的爸爸,他们怎么可以这么肆无忌惮地污蔑他……”
林瑶瑶没有说话,不过也许只有她才最能理解秦牧雨此时塌陷的心情。要知道,她一直以来,在自己的这些好朋友面前,一直是以巫山族叛贼头子林静的亲生女而自处的。
那种因为至亲长辈造孽,而不断被好友无意间用言语指责连带的滋味,她是最清楚的。
而秦牧雨的情况比之自己更甚。因为方教授在秦牧雨的心中一直是完美而慈爱的父亲的形象。与巫山族其他族人从小与父亲关系疏远的情形不同的时,方教授几乎是一只陪伴着秦牧雨成长的。她从小享受着一份较之族人尤为珍贵的父爱,并且一直以自己母亲跟父亲堪称完美的佳话而自豪。
可是现在,她除了亲眼目睹父亲完美形象的塌陷之外,更被自己的男朋友无情的指出,四处魅惑人的妖孽正是她的父亲,这种百感交集,就算一向坚强示人的秦牧雨也一时不能接受。所以身为她的好友,瑶瑶并不像开解劝慰什么,陪着秦牧雨好好的大哭一场就够了。
秦牧雨默默哭了一会后,擦干眼泪转向了瑶瑶问道:“你呢?你相信方小衫和仓穹这两个人的胡说八道吗?”
林瑶瑶出神地看着河面,天空掉下来的红雨,在水面上激起了阵阵涟漪,过了一会,她才轻声道:“现在还没有弄清楚,他们的话,也只能暂且听着,不过那关于那应龙的记忆,我却是有的,在我残破的记忆里,我被它卷过着被拖下了深渊……”
说到这时,瑶瑶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那时从心底蒸腾出来的恐惧。秦牧雨自然感应到了,身为二妈的母性本能,让她忍不住抱住了瑶瑶。
瑶瑶抱住了她,小声道:“我们这么来祖地,就是要探寻真相的。就像你曾经宽慰过我的,无论我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我都是林瑶瑶。而牧雨你也是,无论方教授有什么私隐,你也是我一直认识的那个泼辣但不失善良的秦牧雨,这一点是永远都不会变的。”
瑶瑶天生有抚慰人心的魅力。当年的昆仑之虚,神女的气息能够让骚乱的蚩族军奴更加平顺信服,而现在她的声线绵软,也奇异地让秦牧雨躁动的心渐渐平稳下来。
她坐直了身子,刚想说话,可是那眼睛却渐渐睁大……
因为此时,在平静的水面上,突然闪现出两点寒芒,一只乌黑布满鳞片的巨大脚爪突然跃出水面,一下子抓握住了林瑶瑶的纤腰,下一刻,就将她拖拽进起了漩涡的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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