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罩虽强, 但却是防外不防内。林瑶腹中小小婴孩那只有栗子大的手掌中发出源源不断的力量, 从林瑶瑶处一直延伸到湖岸之上, 如一柄长剑贯穿了保护罩。
廖臻的隐气隐匿进这股力量, 然后逆流而上直达保护罩。而先前顽固无比的保护罩似乎失了灵性, 完全没有反应。廖臻惊喜发现隐气居然不废吹灰之力地穿过了保护罩外传, 立刻控制着隐气沿着保护罩的内壁蔓延, 很快将保护罩内侧完全覆盖住,然后将隐气全部引爆。保护罩发出缠烂无比的光芒,骤然炸裂开来, 伴随着轰隆隆地剧烈震动,露出了里面保护的宫殿和仓颉一干人。
廖臻想也未想,双脚用力蹬踏地面, 如苍龙般腾空扑向下面。
尚在空中, 廖臻第一眼便向宫殿上的林瑶瑶。林瑶瑶正抬着头,一脸小女孩的模样, 看着伴着五彩耀眼光芒四散消逝的保护罩, 不见惊慌, 只是如小女孩见到节日烟花一般, 惊奇中带着喜色。廖臻目光转动, 移向了林瑶瑶的腹部,那里两个小小掌印还未消失, 又在腹部拍了几下才不见,而刚才指引他击毁保护罩的力量也随之不见。
廖臻陡然看到掌印时心中一阵猛烈跳动, 虽然此时不知瑶瑶腹内为何会突然怀有孩子, 可是那种血液的牵绊力量实在是太过强大,一种无法言说,混合着喜悦,震惊,茫然和悲怆的感觉,一下子袭上心头。
待发现和自己交融的力量亦然消失时,转头看向仓颉的眼神已经冰冷得仿佛将空气都冻结起来,连仓颉旁边的瑶瑶都似乎感受到了寒冷,搂了搂自己的肩膀。
本来战局已定,这样的惊天逆转全不在仓颉预料之中。
他首先第一个反应就是去看林瑶瑶的反应。可是再那种绝美的脸上,只有懵懂儿童一般的茫然无措,就算亲眼见到了廖臻从天而降,也是有些漠然地打量着,全无半点与情人重逢后的喜悦。
看来这异动倒是跟她没有半点干系,不过……当他望向她隆起的腹部时,目光顿时犀利了起来。
果然是个孽种,竟然还没有出生就能有如此的力量!看来不用等到这个东西瓜熟蒂落,寻个时机就可以催它早产来炼就灵石了……
虽然心内是冷酷到极致的盘算,可是他的脸上依旧是明月般斯文温柔,他深深地吸进两口气,抬头看着极速下坠的廖臻,伸手揽过林瑶瑶,刻意地未去注视瑶瑶的腹部,面上再次恢复惯常的笑容道:“瑶瑶,刚才看到的烟花好不好看?”
瑶瑶仰头望着仓颉,甜甜地笑道:“真好看!”接着又挑起了好看的眉头,一脸担心地说道:“可是,那个样子丑丑的人怎么在烟花里蹦了出来?他是你请来变戏法的?”
仓颉目光转冷道:“那是个恶人以前因为要分散我们夫妻,被我打得魂飞魄散,身死国灭。他不思悔改,这一世还要来搅合我们,我会让他这次变得更惨。”
遥遥听到这,同仇敌忾地瞪了那越来越近的廖臻一眼,甚是气氛。
而仓颉的族人们这时才堪堪站了起来,一个个看着从天而降的蚩族战神,想到他刚才显示出来的毁天灭地的力量,一个个躁动不安。
仓颉这时对这些族人也已不报什么期望,难怪在祖地苟喘了千年,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若非还有些可利用之处,他才不劳心回来当这个族长。不过他也不担心面对廖臻,除了刚才林瑶瑶腹中孩儿的突然暴走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其他皆在预料之中。前世辅佐蚩时费尽心机才杀死了尤,让他深深知道这个男子的强大与坚韧,本没有把希望寄托在这一举定乾坤上。
就在思绪转念之间,咚的一声,廖臻终于踏足到了湖底宫殿之上,宫殿地面似乎都微微地颤了两颤。
隐气全开的男人半裸着结实健壮的上半身,略显褐色的肌肤上覆盖这一层莹光,深邃的眼直直定向被仓颉拥在怀中女人片刻后,他冷冷地望着仓颉,不带一丝温度地说道:“仓颉,这次我要一片一片地拆了你全身的肉和骨头,喂给祖地的野兽,更要打散你的精魂,让你再无转生可能!”
仓颉巧妙地搂着瑶瑶,瑶瑶在前,自己则处在瑶瑶隆起的肚腹保护之后,笑道:“想不到千载之后,你做事还是这般不带脑子,你这次自投与此,我还会让你回去吗?”
瑶瑶伸手牵住仓颉的手,拼命点头补刀道:“我们要怎么收拾这个全身肌肉疙瘩的恶人,让他从今以后再也当不了小‘三’?”
插完犀利一刀后,她犹显不足地上下打量着廖臻,露出嫌弃的表情,似乎搞不懂这丑的人怎么如此没有自知之明,这样粗鲁野蛮的气质,怎么跟仓颉的斯文俊美比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