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舜,还有诸位伯候老大人。”和暴怒的无支祈相比,姬昊显得那样的雍容自在,那样的风轻云淡,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子让人打心裏赏心悦目的潇洒自如。
无支祈龇牙咧嘴,一颗被烧得光溜溜的脑袋左右摇晃,脖子一会儿拉长到十几丈长短,一会儿压缩到几乎缩进胸腔里,配合上他溜圆的小眼睛,满口的獠牙,还有尖锐难听的声音,以及歇斯底里的诅咒谩骂。
单单看姬昊和无支祈外形上的差距,就让好些原本中立的伯候倾向了姬昊。
“事情的前因后果,还请让我从头复述一遍。”姬昊指着无支祈,有点无奈的叹息着:“至于无支祈的诸般指责,我杀了他的儿子,我就必须偿命……”
“你必须偿命!帝舜不杀你,我亲自动手!”无支祈已经豁出去了,他暴跳如雷的尖叫着,突然一跃而起,一拳向姬昊当面打了下来。
四周伯候同时动怒,无支祈这是做什么?姬昊可是堂堂垚伯,和在场的伯候们都是同等的身份。无支祈当着这么多伯候的面想要击杀垚伯,岂不是他以后也能对其他人这么干?
共工无忧的脸色骤然一变,他一跃而起,想要制止无支祈。
但是无支祈距离姬昊还有数丈远,突然他哀鸣一声,浑身瘫软无力的摔在地上,双手抱着肚皮声嘶力竭的哀嚎起来。无支祈全身迅速变成了墨绿色,一滴滴粘稠的绿色毒液不断从他毛孔内渗出,从他身体内,更传出了各种古怪的恶鬼嚎叫声。
好像有数以万计的恶鬼蜷缩在无支祈的身体内,他们正在疯狂的撕扯抓咬无支祈的五脏六腑,带给他无边的痛苦。
坐在帝舜身边的烛龙晷轻轻的晃了晃巫杖,满是皱褶的老脸上透着一股子让人浑身发寒的狠辣味道:“老夫最近刚刚收了两个小弟子,最小的那个女弟子名叫少司,她当可继承老夫这一脉巫法。垚伯姬昊,是少司自己选定的夫婿。”
咳嗽了一声,烛龙晷慢条斯理的说道:“烛龙部的人,从来不怕任何人的威胁。只要咱们烛龙部占住理了,嘿嘿,谁敢胡搅蛮缠,当老夫不会杀人么?”
共工无忧的脸色微微一变,他上前两步,肃然向烛龙晷弯身行了一礼:“烛龙老大人,是无支祈太过悲痛,其实他无意冒犯……毕竟,被杀的是他的儿子!”
烛龙晷‘嗤嗤’一声冷笑,惨绿色的眸子深深的看了共工无忧一眼,轻轻一晃手中巫杖,躺在地上抽搐的无支祈突然‘嗤嗤’一声倒抽了一口长气,浑身无力的站了起来。
惊恐的看了一眼烛龙晷,无支祈摸了摸自己身上渗出的毒液,紧紧的闭上了嘴。
不仅是无支祈,大殿内就没一个人看懂烛龙晷是什么时候、如何向无支祈下的巫咒。这种可怖的,杀人于无形的巫咒手段,让大殿中所有人的后心都一阵凉飕飕的。
饶是凶很残暴如无支祈,在没彻底清除自己身上的巫咒之前,他也不敢发狠了。
姬昊恭恭敬敬的向帝舜鞠躬行了一礼,然后温和的说道:“事情的前因后果,还请让我从头复述一遍。但是在这之前,姬昊想将这四座神塔进献给帝舜,以为今年的朝觐之礼。”
帝舜微微一笑,欣然点头:“如此,好,某也不客气了。这四座亢月神塔,好,好,好得很。皋陶,记下——免去垚伯领地,未来千年的朝觐之礼。”
在场的伯候眼睛都充血了,一个个贪婪的看着四座亢月神塔,却没一个人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