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婶子说了,如今是新社会了,妇女都得了解放,以后不能再做个“睁眼瞎”了。
于是,这一个下午,庄户院里闹着要去上识字班的,可是不少。
还都拿着冬娃娘做榜单,搞得那些封建家长们哑口无言。还有的,干脆跑去找崔大婶子,让她出面来说服爹娘,好同意自己去上识字班。
见此情景,崔大婶子喜上眉梢。
这还真让曹组长给说对了,冬娃娘就是个活典型啊,对村里的影响可真大啊。
第二天上午,徐甜甜和凤芝,带着冬娃准时来到了章家祠堂。
一进屋,只见黑压压的一片,坐了半屋子人。
与昨日空荡荡地情景,成了鲜明的对比。
见前面已没空地了,仨人只好在后面找了个位置坐下。
上课时,叶先生也换了一套教学方法。
今儿人太多,上课时间有限,无法教大家写名字了。于是,他在黑板上端端正正地写了十一个大字:“我是中国人,我爱我的祖国。”
一节课,学八.九个字。
虽然不多,可贵在坚持。
以后,上午和下午都要开课,一个月下来就能学好几百个字了。
这一堂课,气氛十分热烈。
叶先生教得好,底下的闺女和媳妇们也学得认真。
到下课时,有几个大闺女还舍不得走。
让叶先生教她们写自己的名字,说回家了好好练练。崔大婶子在一旁,乐得简直合不拢嘴,差点忘了回家吃饭。
直到小孙子跑来喊她,才想起来该吃下午饭了。
今儿的派饭,正好轮到她家。
于是,热情地招呼着工作组的同志,赶紧过去。
说儿媳妇在家里做了杂面饼子,烧了一大锅咸汤,正热乎着呢。
*
虎头村的女人们动员起来了。
可男人们呢?
还是死气沉沉的一片。
年纪大的,说自己老了不想学了。正当壮年的,说上有老下有小,家里忙得脱不开身来。年纪轻的,说要下地干活儿。年纪小的,说要去河边割草放羊。
总之,各种借口。
曹组长只好叹口气说:“虎头村的老乡们,这思想觉悟还有待提高啊!看来,基层的工作可得抓紧喽!”
吃了饭,他召集了组员们碰了个头。
又把农协会长等几名积极分子叫过来,一起想想办法。希望能找出一个像徐翠翠那样的典型来,好给大家带个头。
农协会的会长叫章启良,是章氏一族“启”字辈的。
他家里挺穷,可脑子倒是好用。
只见他眼珠子一转,就想到了自己的堂叔章存林。这人可是虎头村的能人,靠着一双手挣下了一份家业不说,还是军属。
若他出面,影响一定很大。
于是,曹组长和章启良就去村东头,找到了章存林,想让他带个头。
章存林呢,识字不多。
可对文化人一向敬重,觉得自己再多学点也是一桩好事。现在正是农闲时节,那就卖曹组长和侄儿一个面子吧?
于是,满口答应下来。
徐甜甜和凤芝听说后,在灶屋里抿着嘴直笑。
这下可好,一家人都聚在识字班里。
以后,有得热闹了。
*
这天黄昏,村里的几位闲人像往日那样,聚在村头聊天儿。
就在这时,听到虎头镇那边传来了一桩趣闻。
说是今儿上午,县城里的一位车把式赶着一驾马车,准备拉着一家三口出城返乡。可刚走到城门外,就被几个叫花子给拦住了。
为首的那人,披着一条破麻袋,梆梆地敲着莲花落儿。见车上那对年轻夫妇穿着洋装,抱着个婴儿,还拎着一摞点心匣子,就好奇地询问主家的去向。
听那位年轻男子说,是携带妻儿衣锦还乡,这叫花子张口就要赏钱。车上的那位年轻主家,给了一百元(一分钱),那人竟然嫌少。
于是,那几个叫花子死皮赖脸地拦着马车不让走。
车把式心知这城外的叫花子可不好惹,都是成群结队的,打不得也骂不得,只能下车说好话。可不知咋的,那几人竟是油盐不进,死活不肯让道。
这边急着赶路,那边却硬生生地拦着。
车上的这对年轻夫妇,只好下来说理。
正在僵持着,就见那为首的一挥手,不知从哪里飞来了一团烂菜叶子,一下子砸在了那位女子的身上。
只听“啪嗒”一声,烂菜叶子炸裂开来。
顿时屎尿横流,臭气熏天。
那女子尖叫一声,沾得身上脸上都是,显得狼狈不堪。
一旁的年轻男子,怀里抱着个婴儿,倒是安然无恙。
可媳妇成了这副模样了,哪里还能见人?
只好让车把式给拉回城去。
可车把式嫌臭,不愿意拉。
最后,那男子好说歹说,又加了钱,车把式才捂着鼻子,把他们给拉了回去。
对这桩趣闻,村里人听听也就图个乐子。
心说,这叫花子也太孬了吧?
这是谁家的小媳妇,这么倒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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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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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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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儿又去医院拔了一颗智齿~
(还是阻生智齿哦)
更晚了~~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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