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只是母后兴师问罪,但是,当看到李治也在,旁边还有外婆杨氏、韩国夫人,再加上一脸别扭的贺兰烟,不知怎的,李贤突然觉得这像是三堂会审。他偷瞟了一眼旁边的李弘,见这位可怜的哥哥根本连头也不敢抬,心中倒是有些可怜他。
太子不好当啊,尤其是头顶上有武后这样的强势老妈,还摊上李治这么一个反覆无常的老爸。但是,为了那匹踏雪,他这回自然得帮李弘一把。
“你们两个今天到哪里去了?”
听到武后有些恼怒的问话,李贤立刻抢着答道:“回禀父皇,母后,五哥今日正好因为两位师傅病了,所以儿臣便和五哥找了个僻静地方,央五哥为我解释论语。”
这个回答自然是出乎众人意料,当下李治和武后立刻舒展了眉结,而旁边的杨氏也赞赏地点了点头,站在韩国夫人背后的贺兰烟更是轻轻用手指刮了刮脸皮。李贤坦然面对着那些目光,说不出的镇定自若,说谎的一大要素就是脸不变色心不跳,否则还不如老实一点好。
李治挑了几句论语要义一一问过,见李贤对答如流,对两个儿子的友爱好学自然十分满意,结果就是一大堆赏赐。身为太子兼兄长,李弘得到的东西是一大堆御制新书,而李贤得到的东西就实惠多了,既有各色玩物,也有衣服器皿,再想到李弘那里还欠了自己一匹好马,他更是心头大畅。
晚上,李治便留在武后宫中用了晚膳,两个儿子加上丈母娘大姨子外甥女,另外就是乳娘带了六岁的周王李显过来,一家人其乐融融自然是好不热闹。而等到曲终人散的时候,大家各自回下处,而落在最后的李贤才走到门口,却被阿芊叫住了。
“潞王殿下,皇后娘娘有话对您说。”
听到武后相寻,李贤顿时心中一突,连忙点头答应,顺便将跟着自己的几个内侍打发了回去。一路往回走的时候,他便从阿芊口中打探消息:“母后什么事找我?”
他平日和武后身边的宫女都要好,因此但有消息,她们都肯告诉他。武后待下优厚不假,但是,他充分发挥作为孩子的可爱本钱,无所不用其极地吊起那些女人的母性,因此他已经差不多将这位母后身边的宫女全都收买了过来,代价却不过是一些撒娇之类的勾当。
“殿下不是说喜欢骑射吗?娘娘和陛下说了,似乎已经为殿下选好了一位伴当,以后慢慢地挑一位师傅!娘娘还说,殿下不是那种坐得住的,挑一个可靠人陪伴着,以后就算是偷偷溜出去,找起人来也方便的多。”
李贤闻言大喜过望,母子相见的时候不免又好好灌了一通迷汤,直到把武后说得眉开眼笑,他方才住口,然后便问起了正事。
“贤儿,我问你,你是喜文,还是喜武?”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李贤呆了一呆,但他确实不愿意像李弘那样天天面对着如山一般的典籍,因此爽快地答道:“儿臣当然喜武!”
“看来我还是和你父皇说对了!”武后招手示意他上去,又在他头上好好摩挲了一阵,这才笑道,“你比弘儿结实,才八岁就长得和他一般高,从来就是好动淘气,也该找个人好好跟着你,也好有个照应。前些天英国公带了几个孙儿进宫,你父皇相中了他的长孙李敬业。你如今还住在宫里,没有建府立宅,所以也不便给他什么名义,暂时就是伴读。”
英国公李绩的孙子李敬业?李贤眼睛骨碌一转,差点没有惊呼出来。好在他反应得快,连忙感谢母后设想周到,到最后才问道:“那李敬业今年多大了?”
“他今年十三了,要不是个年长的,我还担心他被你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