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贤一觉醒来,只觉神清气爽浑身舒坦,比以往按摩过睡下了更舒服。在榻上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他一骨碌爬起来就感觉状况不对。
这裏似乎不是武德殿啊?
懵懵懂懂了一阵子,他猛地看到那边椅子上一个人正在打盹,顿时一个激灵醒悟了过来。是了,他今天和屈突申若贺兰烟等人出外赏雪赏梅,这应当是在清都观,可既然如此,他怎么会忽然睡在这裏?绞尽脑汁思量许久,他这才隐约想到自个之前闻了闻屈突申若那个香球,除此之外,也就是多喝了几杯这种平常事而已。
难道那个香球有古怪?这个念头才起来,就被他立刻驱赶了出去。笑话,要是有事,屈突申若一开始就挂在身上,岂不是早就晕了。想到这裏,他立刻下了床,果然,在椅子上打盹的不是别人,正是大姊头,而这一体悟顿时让他满头大汗。
男女同居一室,只听说过有男的当柳下惠让女的睡床,没见过有女的蜷缩在椅子上凑合的,这要是传扬出去,就算他喝醉了,他李贤还要做人不要?
他上前轻轻推了两下,见屈突申若依旧睡得死死的,那呼吸极为平稳。大约是因为喝多了酒的缘故,秀颜显得分外娇艳,几丝乱发散落在额间耳畔,别添几分妩媚。看了片刻,他赶紧回避了目光,略一思忖便小心翼翼地把人打横抱起,见怀中佳人一动不动,他这才放下了心思。这要是大姊头发飙起来,那他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拉开榻上的被子把人安放好,他忽然想起了自个两次醉卧人家家里的情景,一次是在屈突仲翔房间里,一次干脆就是在佳人闺室,似乎还占了一些便宜。想着想着,他不觉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不管怎么说,从已知的情况看,做出这种事情还活着的人,他是第一个。尚未直起腰,他的目光忽然有些移不开了。
肤如凝雪青丝如瀑,香肩半裸酥胸微露,倘若换作是一个尚未人道的雏,自然是可以不为所动,但是这并不包括已经和小丫头以及月芜月芙姊妹有过数次肌肤之亲的他。况且,他从来就没有自诩为正人君子。
遥想当日醒来看到佳人躺在身侧的时候,他终究还是没把人直接推倒,那是因为有这个色心没这个色胆,还是因为交往太浅不知其人心性?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仿佛是这句诗经中被无数人引用过的诗句赋予了他十分勇气,又仿佛是小腹那边窜升的欲望盖过了理智,他鬼使神差地拖鞋上了榻,往日那一幕幕情景犹如走马灯似的在脑海中闪过。屈突申若对他原本就不是无情的,否则也不必一而再再而三地撩拨他。而他自个其实也并非畏之如虎,只是两个人都对那种相处的方式很有默契而已。
轻轻地伸手拨开那缕乱发,他终于认准那抹嫣红重重吻了下去,起初还是浅尝辄止,但随着那道关防大开,他自然是顺势长驱直入,刹那间,他分明看到底下的那双秀眸赫然睁得老大,其中正闪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光芒,却绝对没有抗拒之意。
“申若!”
突如其来的一个声音仿佛洪钟一般,一刹那让李贤清醒了过来,只听声音,他便能辨出是李焱娘。虽说显然是在门外,但是这个时候放任不管,难保人家会不会直接闯进来。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便只听外头大门砰地一声响,几乎是同一时间,他和屈突申若两个人同时跃了起来,那样子压根是谁都没有醉态。只不过,他们动作再快也比不上外头人的目光快,仅仅是一瞬间,李焱娘和殷秀宁就把里头的情景看得清清楚楚,包括两个人从同一张床上跳下来的情景。
衣衫凌乱,面色酡红,目光闪烁……这就是李焱娘和殷秀宁看到的情形。原只是准备和里头的屈突申若和李贤开个玩笑,但现在看来,这个玩笑似乎开得有点大,搅和了人家兴致不说,只怕还会引起更多麻烦。因此,李焱娘没等那边的一男一女开口便立刻拉上殷秀宁往外走,嘴裏还说道:“外头的事情交给我和秀宁,你们放心好了!”
放心,都被闯了一回,这还怎么放心?眼见大门再一次被关了个严严实实,李贤不禁转头去看旁边的大姊头,见她亦在那里狠狠地瞪着自己,他忽然觉得大为快意,忽然嘿嘿笑了一声:“申若姐,刚才的滋味如何?”
刹那间,屈突申若的面色由红至青转白,最后又恢复了那种娇艳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