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此言一出,殿内武田家众家臣皆是惊然。
李晓环视全场,将众人表情看在眼底,心底却想着,方才自己还是冲动,在武田信虎咄咄逼人面前,没有控制自己的脾气,随着自己这么一闹,恐怕自己在武田家中就更难以混下去了。
毕竟武田信虎也是武田家前代家主,李晓的举动等于将本家一门众上下得罪了个遍。
不过得罪就得罪了吧。
想到这裏,李晓神色一冷,心底暗暗一哼,如此也就给与自己独立的借口了,与本家彻底断了一干二净,这群人却偏偏要推仁科盛信上台,而我已经尽力,也算报答了武田胜赖的情义。
现在我就可借此机会,负气出走,并以拥立武王丸的名义,与本家决裂,彻底走上战国大名之路。
既然说我是曹操,那么我就坐实曹操之名,给你们看。
我若一反,别说织田家,上杉,北条两家大名任何之一,武田家都会有大麻烦。
哼,这是你们自找的,逼走我李晓的下场。
如此李晓忍不住一时快意,但随即又想到。
如此虽是痛快,可是这样就可以了吗?
李晓看去武田信繁,武田信廉,武王丸,马场信房,真田昌幸,内藤昌月,保科正直他们看待自己的眼神。
若是决裂了,自己真的就要走到这些人的对立面了,从此与武田家为敌。
难道这样就算是报答了武田信玄,武田胜赖二人待自己的大恩了吗?
还有李正会怎么看自己,自己家臣团呢?他们的想法又会是如何?
想到这裏,李晓突然抽出腰间的佩刀,河洼信实,河洼信俊,武田信友以为李晓要对武田信虎不利,当下皆要拔刀。
哪知李晓却将太刀,朝脚下木板重重一挫,大声言道:“馆主大人,对我李晓恩重如山,我唯有以性命报之,即便家业不在,身败名裂亦无话可说,既然左京殿对李晓见疑,说我是权臣,李晓对此二字愧不敢当。”
李晓看向武田信廉,武田信繁二人,眼见这二人都是不断使眼色,希望自己能与武田信虎说和。
既然如此,就让一步,算是对胜赖有个交代吧。
李晓见二人的表情,微微笑了笑,朗声言道:“我不会是权臣,也不会当曹操,既也不见容于左京殿,今日我在此向各位宣布,我李晓卸除武田家笔头家老,飞驒越中军团长之职,同时让出本家家督,与长子李正继承。自己则正式退隐,从此不再过问武田家任何一事。”
说完李晓将腰间太刀,肋差,连同刀鞘一起朝一丢,言道:“至于是武王殿下,还是仁科殿下担任家主,你们去议吧,在下都无异议。”
说完李晓走到武王丸面前,深深行了一礼之后,在满堂家臣震惊诧异的目光,独自一人大步走出大殿。
在奉迎家督一事上,李晓与武田信虎闹翻,直接顶撞之后,为武田信虎等人所迫,卸除了自己一切职责,正式退出本家权力中枢。
这次评定直接逼走了本家首席家老,这是之前谁也没有料想过的事情。
但是余波未了,接着哐哐地声音响过,李晓麾下大将马场昌房,竹中重治,本多正信皆将佩刀掷在地上。
而之后李晓侍大将狩野秀治,有山虎定,宇佐美奈|美等人也将佩刀掷在地上,然后一行人一起走出大殿。
他们的做法,当然是以示与本家共同进退的立场。
李晓人虽走,但是余威仍在,众家臣皆是默默想着,各怀心事。
唯有穴山信君却在这时,站起身来大声言道:“哼,李晓这个逆臣,走了更好,他不过是就一个外人而已,左京殿,请你不必在意,继续商议本家家督继承者之事,待日后追究李晓亦是不迟。”
穴山信君话刚说完,这时马场信房却哈哈大笑起来,大声道:“好一个一介外人,不必介意,看来在左京殿,还有穴山大人眼底,我马场亦是一介外人了,李但马守都卸任,我还有什么话说,这武田家就由想操心的人,去操心吧,我马场信房不管了!”
说完马场信房,向武王丸一拜之后,站起身来丢刀在地,大步走出大殿。
穴山信君看着马场信房走出,气得变色言道:“马场这个匹夫,太放肆了。”
穴山信君话刚说完,马场信房座位下首,真田昌幸哈哈笑道:“正是,正是,听马场美浓这么说,在下也不禁有偷懒的打算了,那么一切拜托穴山大人。”说完亦是丢刀在地,向殿外走去。
在马场信房,真田昌幸之后,高坂昌信亦默不作声地站起,将自己佩刀解下,放在一边,向武王丸所在之处深深跪拜了一下,大步离去。
顿时之间,待李晓走后,武田家家臣团排名前四的家臣,尽数走得空空荡荡。
所有人皆是瞠目结舌。
“父亲大人,接下来的事,你一切决断,我绝无异议就是。”武田信廉淡然地向武田信虎言道。
武田信虎听武田信廉之言,又看向右首四个空荡荡的叠席,大声言道:“李晓,你果真是个曹操!”
言毕,身子一僵,当下晕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