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的头挂在城门上!从现在起,我们洛汗和艾辛格、魔多势不两立!”希优顿往回走了两步,忽然脚下一软,如果不是有伊欧纹搀扶,差点就摔倒在地上。这一刻,他只是一个晚年丧子的老人而已,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悲痛又有谁能体会?
亚拉冈望着葛力马无头的尸身默默发呆,周围就只剩下了远征队一行。其他人都随希优顿返回了金殿,区欧德王子的丧礼,将是这个国家以后几天的头等大事。
封烨走近亚拉冈的身边,半是劝解半是开导:“你有一颗仁慈的心,对一个皇者来说那是好事,但这份仁慈,只能用在自己的子民身上。在战场之上,就绝不能给敌人任何机会,对敌人仁慈,就是对你的子民残忍!如果现在放过葛力马,他还会继续勾结萨鲁曼,做出更多丧尽天良的事来。为了最后的胜利,某些时候你就必须果断些,因为你不再是一个居无定所的游侠,而是未来统治这片大地的皇者!”
“我吗?”亚拉冈苦笑,“这样的我,又怎么挡得起一国之君的重任?”
“为什么不呢?”波罗莫一拍亚拉冈的肩膀,“再好的宝剑,都是磨砺出来的。你现在缺的,不过就是战争的历炼罢了。而就是现在,索伦和萨鲁曼已经给我们提供了足够多的对手!”
“战争不是好事,但战争也能造就英雄。”甘道夫深深地望了亚拉冈一眼,“如果你想让中土大地得到安宁和平,那就去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吧。”
“洛汗国的丧礼可能要持续几天,我们要抓紧这段时间,计划好一个反攻强兽人的方案。”翁闪华看看金殿外逐渐忙碌起来的人群,说出了正题。
“没错,”甘道夫点头,“希优顿是马背上打出来的豪勇之王,他是不会在悲伤中沉溺多久的,我们必须在他把心放回政务上的时候,就立刻能提出一个切实可行的计划。”
※※※
两天后,就在区欧德的丧礼结束时,一匹行将倒毙的倦马,载着两个逃生的孩子,带来了前线的第一手消息。
当夜,梅杜西金殿灯火通明,洛汗国召开了受到强兽人入侵后的第一次军事会议。应国王希优顿的邀请,远征队也参与了这次会议。
“强兽人所经之处,不管是房子、粮食、草料甚至是树木,统统都抢光烧光,什么都不剩。”伊欧纹公主在安抚了那两个大难不死的孩子后,报告着前线的最新情况。
“而且这还只是萨鲁曼大军的一小部分。”甘道夫对着头痛扶额的希优顿说道,“在和索伦结盟后,他的势力还会更加强大。”
“所以,你必须正面应战,引开他的大军,保护老幼妇孺。”
“目前还有两千精兵正从北方赶回来。”亚拉冈在一旁说道,“领导他们的是伊欧莫王子,一直对你忠心耿耿,他会率领部下为王国而战的。”
“他们离这裏至少有三百里,伊欧莫帮不了我们。”希优顿却不对这支队伍抱有希望,不过也许是他现在不愿意见到伊欧莫。
虽然是在萨鲁曼的控制下签的放逐令,但到底也让这个侄子看到了他失败的一面。何况现在希优顿自己的儿子已死,兄长的儿子伊欧莫将是未来的第一王位继承人,在这种情况下,叔侄俩的关系就非常的微妙与尴尬。
往好处想的话,希优顿也不希望洛汗王族的血脉,在这一役中全毁,虽然伊欧莫名义上是被放逐了,却可以暂时置身事外,即使希优顿失败了他也可以再度复国。
“我知道你们想要我怎么做,但我不能让我的人民去白白送死,我不想冒险开战。”希优顿的态度看来非常坚决,直接堵住了甘道夫的劝谏。
南中洲队坐在一边自顾自地大吃大喝,反正早就和甘道夫商量好了对策,现在还不用他们操心。
昶浩翻开了新人手册,看着上面关于指环王中这一役的通关攻略,要希优顿改变主意是不可能的,但前辈们早留有办法应付这一幕……
亚拉冈似乎对劝说希优顿还不死心,继续游说着:“敌人已经向你宣战,不管你愿不愿意冒险。”
希优顿转头望向这个刚铎的唯一合法继承人。
“就我所知,我希优顿才是洛汗的国王。你现在和我说话,是站在朋友的立场,还是为了刚铎的利益?”
亚拉冈笑了笑,按下了旁边蠢蠢欲动的波罗莫的肩膀。他现在的身份非常敏感,一个不好,就会弄成洛汗和刚铎两国的邦交问题。
“那么,国王的命令是什么?”甘道夫走过来,为这略显僵硬的气氛打圆场。
“全城撤离,退守圣盔谷。”希优顿带着几分英雄末路的表情,淡淡说出了自己的决策。
封烨朝甘道夫点点头,后者立即会意。在洛汗举国上下举办丧礼的时候,南中洲队就和甘道夫商量过了未来的对策。希优顿坚持要做狗熊这一可能,也作为最坏的一种猜测进行了讨论,解决方案自然是新人手册上提供的攻略了。不过这个对策,还是要由甘道夫来说才够分量。
“那好吧,但请你拨一百人给我,专门用于搔扰强兽人部队的前进,为安全退守圣盔谷赢取时间。”甘道夫提出要求。
“你是认真的?”希优顿惊讶地望向甘道夫,“依靠区区一百人,面对强兽人上万的大军,又有什么作用呢?”
“我们可不是要和强兽人硬碰。”甘道夫把封烨事前教的那套说辞复述出来,“我们只需要去搔扰!杀掉强兽人的斥候,解决小股的落单队伍,烧掉它们的粮草,甚至半夜里偷袭它们的营地!我们并不指望能消灭多少强兽人,但只要能拖住它们前进的速度,让人民全部安全撤到圣盔谷就足够了!”
“还有,”亚拉冈补充,“在你们为丧礼操劳的时候,我们已经联系上了精灵一族,救兵很快就到。而且还请他们顺带通告了伊欧莫的军队,只要我们能撑到他们到达,胜利就绝不是奢望。”
“精灵族的救兵?”希优顿满脸自嘲的神色,“我们当年和精灵、矮人签订的盟誓,现在还有谁会放在心上?他族的救兵,我是不指望的了。不过你们提出的搔扰战术确实很令我心动,虽然失去了这一百精锐,会令我们的力量更加薄弱,但只要能够让其余人安全撤到圣盔谷,那这个牺牲还是值得。”
“好吧,甘道夫。”希优顿做出了决定,“我会立即点出一百精骑,交给你们指挥,请好好保护我的子民吧。”
“感谢你的理解。”甘道夫施了一礼,这个抄袭前辈创意的战略计划就这么得以落实了。
※※※
游击战术果然是以少抗多的最佳战术,不管是在蒙古人横扫亚欧大陆时期,还是近代的抗战解放时期,都充分地证明了游击战的实用性。现在,这套战术又在异世界的中土大陆上发挥出了其惊人的威力。
两天之后,这支在远征队带领下的精锐骑兵,就已经消灭了超过三千强兽人,而己方的这一百精骑,才折损了二十余人。除了照攻略上突袭游击外,南中洲队还充分发挥了精神力控制的强项。这也是因为萨鲁曼被炼化了一块灵魂碎片,导致精神力大损,无力再为新生的强兽人做精神加护,才让南中洲队捡了一个便宜。
虽然精神力控制一次并不能控制太多人,但只要有一个强兽人在自己的队伍里乱砍乱杀,就足以造成一片混乱了。当搔扰到了最后,强兽人不但要应付敌人的偷袭,还要时刻提防身边的同伴突然“发疯”,把武器招呼到自己身上来!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第一个念头就是先杀掉自己身边最可疑的同伴,与其自己被杀,不如先杀掉别人!所以这死亡的三千强兽人里,有三分二都是死在了自己人手里的。
虽然到了最后,强兽人们都不敢再小群分散前进,但它们相互之间的信任感已经跌落到了冰点。哪怕周围有成千上万人,但它们都是自己的同伴吗?这么一只队伍,已经形同惊弓之鸟,就算能到达圣盔谷,恐怕也根本上不了战场了。
但南中洲队还不满足于此,第三天早上,封烨开了个小队私人会议。
“还不够,虽然已经让强兽人们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了,但还没有彻底瓦解它们的意志。”封烨在心灵锁链里对伙伴们说。
昶浩:“目前看来,强兽人们有疯狂化的趋势。虽然它们对同伴已经没有了信任感,但在行动上更加疯狂,烧杀抢掳无所顾忌。”
宋逸风:“没错!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如果它们到达圣盔谷后还是这个狂劲,那人家可不想对上这么一群狂战士啦。”
黎萍:“似乎我们的刺|激衍生了一点反效果?”
李志国:“要给这些家伙来一剂猛药!让它们以后一见到老子就抱头鼠窜!”
封烨:“对!就是要这种效果!”
翁闪华:“听老淫棍说是说得轻巧,但我们要如何去做?”
封烨:“我想……是不是请甘道夫出手一次看看?同时我们也好实地考察一下四阶中期破心魔以后的力量程度。照攻略上说,一个四阶初期的战士就足以在圣盔谷一役中独力击退所有强兽人了,现在有一个更加强大的甘道夫,不用白不用。而且,现在我们进到的这个指环王世界,总体实力比攻略上的还要弱,剧情发展得好的话,说不定我们甚至不用出手,单靠甘道夫这个暴力老头就能取得中土大战的胜利了。”
昶浩:“其实你是一早就想这么做了吧?不过只要能省事,我不反对。”
翁闪华:“可以一试。”
封烨:“那我马上就去找甘道夫,还要准备一些造势的东西。”
半天之后,一支倒霉的半兽人队伍遇到了传说中的专玩偷袭的人类小队。但这一次他们没有发起偷袭,而是远远地一字排开,簇拥着站最前面的白袍白胡子老头。
强兽人们稍微有了一点兴奋,因为这次他们足足有三千多人,而对方连一百人都不到。就算己方中了敌人的“巫术”开始自相残杀,剩下的人也足够歼灭敌人了!
不过强兽人们走近了一点后,惊奇地发现对方拿布料做成了三幅横条,上面用中土通用的文字各写了一行大字,就像对联那样举在老头两侧和头顶上。
左边是“比恶鬼更凶狠”,右边是“比魔王还残暴”,上联俨然就是一个称号:“极道巫师”!
看到这一幕,强兽人们都暂时忘了进攻冲锋,纷纷用它们那不怎么灵光的头脑,猜测这是怎么一回事。在强兽人们还没搞清状况的时候,只见那老头举起手中法杖,口中念念有词,片刻之后,从天上冒出了隐隐的火光。
强兽人们抬头望天,却见到了令它们永生难忘的奇景。一颗颗拖着长长火焰尾巴的流星,划破了天际,朝它们脑袋上狠狠地砸下来!
灭绝人性,惨绝人寰,这真的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大屠杀!在轻易获得了遭遇战的胜利后,昶浩看看地面上一个个焦黑的陨石坑,不由感慨。
此役之后,一个消息迅速地在强兽人们的队伍中流传,带来了如同瘟疫一样的恐怖。
千万不要遇到一个白衣服白胡子的老头!他比萨鲁曼大人还要强大,还要可怕!他手掌能扇起狂风,他的嘴裏能吐出烈焰,他的眼睛能射出电光,他的脚步能震垮大地,哪怕只是听到他说的一个字,再强的勇士都会冻成冰棍!
虽然南中洲队听不到这些流言,但是结果也令封烨非常满意了。
“一个甘道夫就可以赢得如此轻松,难怪当年索伦独自一人就能挡下三族联军的攻势。”封烨阴笑着总结,“现在我们有了比当年的索伦更强的甘道夫,还有什么样的‘势’比这更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