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听了费伦的解释,梁慕晴对凌舒的敌意和戒备降低了许多,不过吃饭的时候问题又来了。幸子和樱子呈上做好的鲍鱼,费伦、梁慕晴以及凌舒母女的盘里各两只。凌舒扫了眼刚刚认识的梁慕晴,发现她盘子里的两只鲍鱼比别人的都要大上一圈:“咦?慕晴盘子里的是双头鲍?”“对啊,有什么问题?”费伦理所当然道。若梁慕晴是个男的,恐怕凌舒听到这话,笑笑也就过去了,问题是梁慕晴漂亮得不像话,自诩美女又的的确确是美女的凌舒免不了生出斗艳的心思:“那我和冰儿呢?”费伦好笑道:“两只三头鲍还塞不住你嘴啊?”说着又问冰儿道,“囡囡,分得清什么是双头鲍什么是三头鲍吗?”冰儿摇摇头,道:“鲍鱼应该都一个样吧!”说完自己动手了一小块鲍鱼叉进小嘴里细嚼,“嗯~~好吃!”费伦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冲凌舒打了个眼色,貌似在说:“你看看冰儿多乖!”凌舒闻言,本想偃旗息鼓,孰料梁慕晴插言道:“舒舒姐,要不我匀一只给你!”得,不管这话梁慕晴安的是什么心,都把凌舒的火成功激了起来,破天荒地流露出少女神态,胡搅蛮缠道:“我不管,我要吃双头鲍!”费伦最烦女人在他决定好的事情上闹,当即斥道:“双头鲍就两只。没看我盘子里也是三头鲍吗?闹什么玩意儿?爱吃不吃!”见费伦似乎真生气了,凌舒一个激灵,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言语失当,乖乖闭上嘴,埋头吃鲍。不过她主动退缩了,梁慕晴却不想就此放过她,道:“费大哥,既然就两只双头鲍,不如我和你分而食之吧?”费伦岂会不清楚梁慕晴的心思,声音转冷道:“阿晴。我主动请你来吃饭,自然要拿好东西招待你,这点待客之道我还是有的。不过你也应该懂得客随主便的道理,嗯?”话中含义虽然隐晦,但瞬间把梁慕晴美好的心情打得烟消云散,她芳心一紧,红唇微启,正欲辩解两句,却见费伦已埋头吃鲍。不便打搅了。于是桌上四人,只有冰儿吃得最开心。一口鲍鱼一口苏打水,简直不亦乐乎。至于费伦,则把这餐饭当作了普通的午餐,鲍鱼配红酒,吃得倒也算舒心。不过被费伦申斥过的凌舒和梁慕晴就有点味同嚼蜡了,即使是几万块钱一斤的大网鲍放在她们嘴里也一样。吃过午饭小憩一阵,费伦送梁慕晴离开时,凑近她小声道:“阿晴,今天这餐饭不算。找个时间再请你吧!”本还有些闷闷不乐的梁慕晴听到这话美眸中异彩连连,整个人又明媚起来,重重点头道:“嗯,一言为定!”说完,也不等费伦答话,开着车一溜烟离开了。回到厅中,费伦看见凌舒正坐在沙发上翻着亡夫的相册。也不打搅她,径直上楼去了。刚到二楼,人还没进房间,费伦的手机就狂响起来。扫了一眼,发现竟是陈泽昆打来的。“喂,大sIR,有事?”“废话!”电话中的陈泽昆显得有点气急败坏,“凌处长呢?她在哪儿?”费伦愣了愣,道:“因为炸弹案的关系,重案组决定暂时把凌处长和她女儿保护起来。我就把她娘俩接到我家来了。”那头的陈泽昆闻言也愣了愣,道:“你马上带凌处长来中环zF合署西座。”“干嘛?”“那个炸弹佬已经出现了,是个疯子,他想见madam凌!”“这不可能!”费伦立刻否道,“炸弹凶徒要是疯子的话,绝布不出那样的炸弹阵。”“阿伦,现在不是推理的时候,那炸弹佬就在合署斜对面的怡恒大厦,扬言要是再见不到madam凌他就炸楼!”费伦闻言也是小吃了一惊,道:“哇靠,要不要闹得这么夸张啊?我这就带人过来。”说完挂了电话,冲下楼扯起凌舒就想走。凌舒挣扎着尖叫道:“你干嘛?”正玩得起劲的冰儿听见声音从里间跑了出来,后面还跟着陪她玩的幸子和樱子。“妈咪,出什么事了?”幸子也问道:“主人,怎么了?”“没事没事,你俩照顾好冰儿,我和凌舒去一趟警察部,很快就回来。”费伦略作解释,推着不太情愿的凌舒就出了门。等上了车,费伦才把陈泽昆的话和盘托出,凌舒听完后也被吓了一大跳。费伦边发动法拉利边道:“madam,现在你总该把炸弹佬的身份告诉我了吧?”凌舒幽幽一叹道:“如果我想得没错的话,昨天在我车上和家里安装炸药的家伙应该是我老公以前的战友兼同事。”“战友?”“是的,我老公以前当过华籍英兵,在工兵部队待过两年,就是在那儿他认识了炸弹琛,后来他们俩又一块加入了警队,一块认识了我……”凌舒嘴里讲述着往事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我最终选择了佟华,记得骆琛当年在给佟华当伴郎时,他眼底有着一抹不甘和疯狂……”“……后来在冰儿四岁那年,佟华带着她跟骆琛一起外出郊游,没想到竟然出了交通意外。”说到这,凌舒眼底也生出了一抹歇斯底里,“开车的骆琛没事,可为了护住冰儿的佟华却……我恨、我真的好恨……”凌舒一边说一边攥紧秀拳一下一下地砸着法拉利的驾驶台。费伦赶紧劝道:“姑奶奶,你的铁拳我的宝贝法拉利可经不起,砸坏了我找谁说理去?”凌舒闻言,满头黑线,拍了他手臂一下。费伦逮着机会立刻发飙,大声斥道:“闹什么玩意儿?正开车呢!”凌舒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只得安稳下来。见凌舒的情绪没刚才那么激动了,费伦又问道:“照你的说法,骆琛应该是我们的警队一员喽!”凌舒斜了费伦一眼,漠然道:“曾经是!”“曾经是?现在不是吗?”凌舒道:“也就在佟华去世一年后,骆琛在行动中犯了大错,遭到内部聆讯被停职,停职期间他又遭到市民投诉,最终被警队开除。”听完这席话,费伦脸上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凌舒瞥见,质问道:“你这算什么表情?”“人的表情啊,骆琛这种警队败类就该开除。”费伦口不对心道,“对了madam,我想请问一下,你当时应该已经调去投诉科了喔,官拜何职啊?”凌舒冷笑道:“我的履历光明正大,不怕你去查。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二十一岁大学毕业加入警队,直接考中见习督察,在一线部队三年,通过升级试直接跳到高级督察(①),之后被调入监管处,佟华出事的时候,我已经是警司,职位跟目前的钟伟铭相当。”费伦哂道:“那你升职升得挺快的,我想当年骆琛连续犯错后,一定来找你求过情吧?”“是又怎么样?”凌舒也不怕承认。“不怎么样,你一定以公事公办的说辞将他给搪塞过去了,对吗?”“哼!我照章办事有什么不对。”“对的对的,我开车!”言罢,不等凌舒有所辩驳,费伦猛然加速,强烈的推背感和劲风让madam凌嘴都张不开,更别提说话了。zF合署西座,天台。楼下的几条街仍是车水马龙,可天台这里早已剑拔弩张,飞虎队也赶到了这里,不过几个狙击小组并没有拉开阵势。原因很简单,附近高楼大厦林立,合署是最矮的一幢,并不利于狙击。见费伦和凌舒到了,白纪臣和陈泽昆把两人叫了过去。陈泽昆递过望远镜道:“madam凌,两点钟方向,怡恒大厦天台栏杆附近。”斜对面的怡恒大厦跟附近的渣打大厦、约克大厦、汇丰大厦等等比起来算是最矮的,可仍比合署的大楼高出老大一截,所以从合署天台望过去,只能看到怡恒大厦天台栏杆边人的肩部以上。不过这已经足够,凌舒拿着望远镜看过去时,正好瞧见栏杆外挂着的横幅:“三点以前,凌舒要是不出现,我就炸楼!”再往旁边看去,赫然是一个胡子拉碴、满头黄发乱得像鸡窝脏得像狗窝似的男人,不是她记忆中的骆琛还有谁。兴许是望远镜反光的作用,正在抽烟的骆琛突然转过头来,冲着凌舒的镜头森然一笑。煞是可怖。凌舒顿时僵立当场,费伦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望远镜,顺势看了过去,总算得见了炸弹琛的真面目。这时,见凌舒清楚了状况,白纪臣道:“madam凌,骆琛想要见你,你个人的意见呢?”凌舒问道:“我一个人过去吗?”白纪臣摊手道:“这怎么可能?等下费伦和飞虎队的厉锋会陪你过去。”费伦闻言相当无语,不过这种时候也不好反对白副处长的决定,只好道:“白sIR,让我陪madam过去没有问题,不过我希望把飞虎队的狙击小组安排在与怡恒大厦相邻的皇后大厦天台。”(①:见习督察通过升级试,直接升到高级督察,有例可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