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乔冷蝶关心的话语,费伦用眼神示意他没事。的确,费伦真没有什么事,就像一个干渴的人抱着凉水痛饮一番突然肚痛那样,只是一下被紫参释放的灵气涨得有些难受而已。还好伪魔气将他的经脉拓得足够宽,即便真气倾泄而下,也只是一时难以适应罢了。没过多久,费伦的脸色就已恢复如常。随后,费伦继续贪婪地吸收着紫参须里的灵气,直至吸干,他这才细细地咀嚼,将参须嚼成渣子吞下肚去。等吞咽完毕,费伦缓缓睁开眼,看着满眼焦灼之色的乔冷蝶笑道:“放心,没事了。”“你吓死我了!”乔冷蝶嗔怪道。费伦忙多安慰了一句:“真没事了!”旋即内视,愕然发现,他的无杀玄金气竟已恢复到“伪魔气洗体”前六层还多的量。略一沉吟,费伦对乔冷蝶道:“继续帮我护法,我还要再吸收一次紫参的灵气。”乔冷蝶显然有点担心他,劝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今天还是先别忙吸了吧?”“没事!”费伦摆手道,“从法国拍回来的这颗无头紫参灵气浓郁而纯正,只要不水满为溢,我是不会有事的。”说着,他今次掏出来的参须只有半截,另外半截仍连在无头紫参上、藏于隐戒内,倒也不虞灵气流失。见费伦又拿出了参须,乔冷蝶知阻止不了他吸收灵气的决心。遂不再多劝,盘腿在他面前坐下。全神贯注地观察着他的状况。再次的吸收,早有心理准备的费伦脸色只是略微涨红了一下就回复常色。同时,随着体内无杀玄金气大增,费伦惊奇地发现,他的真气竟在不知不觉间进入了五层的运转线路。费伦双掌由平合改为竖合,掌心微虚,万念归一,任由真气自行运转。虚极静笃中。他只感体内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变化,无法宣之于口,但无杀玄金气的的确确进入第五层无疑了。对于总计十二层的《无杀真经》而言,五层无疑是个全新的境界,这意味着费伦对《无杀真经》的修炼已进入中期(5—8层)。更重要的是,在这一过程中,一旦修到第七层。无杀真气就会小成,之后无论身处何时何地,再不用特意打坐练功,因为真气无时无刻不在运转。这还不是让费伦最为惊喜的地方,最让他惊喜的是,《玄金功》早已突破了原本“玄元金钟罩(残)”仅有两层功法的限制。在无杀真气增长的同时,玄金气也在相应地增量,甚至于它的真气质地都悄然发生了改变,只是这种变化究竟是不是依照《玄金功》的路子所变化的就不得而知了。吸收完紫参须收功后,费伦整个人的外在变化不大。但内里却变得气盈神足,已全然恢复到最佳状态。乔冷蝶显然也看出了这点。费伦一睁开眼,她便从地上一跃而起,开心道:“阿伦,恭喜啊,无杀真气第五层!”不提还好,一提这茬,费伦多少有些犯窘,撇嘴道:“恭喜个什么?要恭喜也该恭喜你,这才练了《无杀真经》多久?居然第四层都快后段了。”乔冷蝶闻言一愣,旋即玩味道:“我怎么听着有人心里泛酸呐?”“我会泛酸?”费伦打死都不会承认这个事儿。不过说真的,他除了有点小嫉妒小羡慕之外,却并没有太过失落,因为极阴魔体好是好,但和所有的天赋体质一样,它有一个不算弱点的弱点。那就是解开基因锁太难!其实这一点不难理解,越是好的天赋体质,最根本的基因就越牢固,道理很简单,这就好比拿普通人的骨架跟终结者T800的合金骨架相比一样,而解开基因锁就是要在原有体质的基础上做出突破,恐怕没有谁会认为打破T800的合金骨架比打破普通人的骨头更容易吧?而每一次解开基因锁,对个体来说,都是一次生命进化的飞跃,它的某些进化甚至比天赋体质来得稀有得多,也重要得多。比如说,打破基因锁后,某个人能依靠氮气甚至是其他气体存活,而天赋体质在没有作出基因突破前是没可能做到这一点的,而就算解开基因锁重组了基因也未必就会朝这个方向进化。所以,从基因进化的角度而言,解开基因锁的次数越多,就存在越多的可能性。反之,类似天赋体质,它们的起点很高,但上升的空间有限。其实这个道理如果从微观处着眼就更容易明白。细菌与病毒,其实乃基因进化之冠。以单体而言,它们不仅存活期短还弱小无比,但却数量庞大,它们根据需要不断进化自身来适应周围的生存环境,而这种进化实际上是对DNa进行不断的微调,往大了说,就是打破基因锁。这其中就揭示了一个道理,基因进化,是需要大量群体基数来堆砌的,以费伦和乔冷蝶为例,明显是拥有前“费伦”普通体质的人群远远多过拥有极阴魔体的人群,因此小概率的基因进化事件容易发生在费伦这个时刻修炼的普通人身上,而极难出现在乔冷蝶身上。当然,话又说回来,乔冷蝶的极阴魔体就好比一出生就含着金钥匙的高富帅,在修炼一途上是很容易踏入正轨的。相反,普通人是几乎没可能踏入修炼之道。不过对于费伦而言,他拥有超越常人的修炼经验,正好可以弥补这一缺陷。“喂、喂!”乔冷蝶的小手在费伦眼前晃悠,“你不会真生气了吧?”费伦回过神来,一把捉住她的手,笑道:“生气有什么法子?我的修炼天赋不如你又不是我能左右的。”乔冷蝶却倏然省起什么,幽幽道:“我知道是遗传决定的……阿伦,你说我妈和我爸得病早死,会不会有这方面的原因?”显然她对父母得重病而死仍耿耿于怀。“扯淡!这关你什么事儿?”费伦好笑道,“再说了,你爸是被推下楼摔死的,就更不搭边了。”乔冷蝶听了这话,不太满意地推了费伦一把,撅嘴道:“我爸的病有多严重,你比我清楚,别往跳楼上扯!跟你说正经的。”“我就是在说正经的。”费伦正色道,“如果你还想不通,那我就问问你,这世上是先有你父母呢?还是先有你?”“当然是先有我父母了。”“这不就结啦!”费伦摊手道,“你父母怎么造人,怎么把你生出来,都不是你能够控制的,现在他们都去了那边享福,你还斤斤计较干什么呢?”乔冷蝶闻言,一时间竟怔愣出神。“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费伦拍了拍她的肩膀,径出了练功房。等费伦洗完澡出来、吃了点宵夜、坐在客厅沙发上看午夜新闻时,乔冷蝶才从练功房转出,飘然下楼,来到费伦身边,一边替他捏肩一边道:“阿伦,你说得对,至少老爸老妈都希望我快快乐乐生活下去!”费伦道:“能这么想就对了嘛!”“我刚刚在练功房又把老豆死前讲过的话回忆了一遍。”说着,乔冷蝶松开了费伦的肩膀,挤进沙发里,挨在费伦身边。费伦斜了她一眼,道:“那又怎样呢?”乔冷蝶狡黠道:“总之,照老爸临终前所说,你照顾我,我就赖定你一辈子了。”说完,她的臻首枕上了费伦的肩膀。费伦顿时无语了。第二天上午,费伦刚到办公桌,屁股还没坐热,洛瓦克就打来电话,说他们已经正式与警察部取得了联系,目前打算去军械保管仓库看看那批军火。费伦虽然觉得这个消息没必要知会他,但也没有多想,一边开车赶往酒店,一边把电话打给了陈泽昆,将情况简单地说明了一下。陈泽昆倒是非常重视,指示道:“国际刑警来港就是查这个案子的,既然他们想要立刻投入工作,我这就给保管仓库那边打电话。”半岛酒店。“费伦?!”依韵等人刚拉开门,就发现费伦竟不声不响地杵在门口。四人皆显出一丝惊愕,基尔更是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因为在门开前一刻,他根本没感觉到门外有人或呼吸声。依韵在细微处的情感反应始终比其余三人强上一些,她最先从惊愕中退出,嫣然一笑道:“你怎么来了?”“做为联络官,你们在hK的任何行动我都必须在场,这是规矩!”费伦淡淡道:“而且你们的行动必须经过警察部批准,不知你们有没有这样做呢?”洛瓦克闻言又想发作,却被罗曼德的横视制止住了。依韵又是一笑,道:“阿伦,任何行动你都在场,那我们出去泡吧算不算行动呢?”费伦不客气道:“这要看你们搞不搞事了。”“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是国际刑警,不是嫌犯!”洛瓦克终忍不住叫嚷起来,唾沫星子乱飞。费伦不得不退避三步,以让开他的臭口水,耸肩道:“我可没说过你们是嫌犯,不过你自己一定要这么认为的话,我既不赞成也不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