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周校长这话,鱼莎吃了一惊,费伦却似乎早猜到会有这种曲折,一点也不惊讶,道:“那么老周,你刚才之所以不愿吐口,是因为那个男生还在生么?”周校长苦笑道:“是的。”“那个大肚子女生呢?”鱼莎问。“她?麦兆晖被辞退的第二年就进了疯人院,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说到这,周校长眼中闪过一丝懦弱和后悔,“遗憾……我从她出事到现在都没去看过她!”费伦却能够猜想得到,那个女生或许是当年的校花也未准,周校长也在暗恋,可惜出事后,畏惧于某些东西,恐怕不止周校长,其他很多人都没再去关心过那个女生。这种人之常情的事,不止周校长,就连鱼莎和力王也猜到一二,胸中顿生一股怨气,却不好去置喙什么,因为像此类案件,隔的时间越久就越难侦办,况且就算把案子办下来又怎么样?对那个已经疯掉的女生而言,于事无补,甚至连震慑其他人的效果都没有,只余悲怆!所以,费伦很快从那一点点悲悯的情绪中拔出来,追问周校长道:“照你的意思,那个女生被强奷与王兆晖半点瓜葛都没有,换言之,他应聘入这间中学另有目的,或者说另有意中人,那他的意中人呢?”周校长摇头道:“这个我就真的不知道了……不好意思,几位长官,我还有其他事要忙,如果你们问完了,就请便吧!”费伦对此并无异议,当下带着鱼莎力王告辞出来,站在楼道上一阵沉默。这时候,一位清洁大婶从后面过来:“让让、让让……污水!”费伦三人赶紧闪一边,力王更是主动问道:“大婶,需不需要帮忙啊?”这话让费伦对力王的观感多少提升了一点,没想到那位头发花白的大婶却不怎么领力王的情,横眼道:“青年人,你想怎么帮,帮到我退休么?”没曾想力王对此不以为意,反而憨厚一笑道:“大婶,我也有工作的,但每天帮你一个半个小时不成问题,就是到你退休也成啊,你觉得呢?”清洁大婶对力王的态度顿时好了一些,奇道:“清洁这种工作很脏很累的,你也能吃得了这份苦?”力王又是嘿嘿一笑,道:“没什么,我母亲以前也是干这个的,只是现在腿脚不利索了,我就不让她做了!”“怪不得!”清洁大婶绽颜一笑,把推车上的污水送进了盥洗间倒掉,换了桶干净的又绕了回来,边拖地边道:“看你们仨不像是家长,也不像是来学校应聘的老师……”力王忙亮证道:“我们是警察!”清洁大婶顿时神情一紧,道:“警察?是学校里又发生什么案子了么?”“那倒没有,我们几个是在查一桩陈年旧案!”力王说到这,费伦接过话头道:“大婶,看你做活儿挺麻利的,想必这一行的老人了吧?”“呸呸呸,你大婶我才刚满五十,还年轻着呢!就算你是阿sIR,也别乱说话啊,当心我告你诽谤!”清洁大婶的脸色一下子垮了下去,显然不愿跟费伦这后生仔多废话。费伦却不以为意,反而不依不饶道:“这么看来,我是说中了,那大婶,你边拖地我边跟你玩个可以得钱的游戏怎样?”“什么游戏?”一听有钱拿,大婶顿时来了兴趣。“很简单,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答得出,我就给你一千块,如果连续三个问题都答得很利索,就会增加三千块奖金!”费伦一边忽悠一边从屁兜里摸出一沓千元港币来。清洁大婶顿时双眼放光道:“你说真的,我要连答三个问题,你就会给我六千?”“那得看你说实话没有,怎么样,你要试试吗?”费伦继续蛊惑道。“绝对实话,要试、要试!”清洁大婶鸡啄米般点头。费伦顿时乐了:“那好,你继续拖地,我跟在你身边问问题,这样也不会耽误你工作不是?”清洁大婶听了很高兴,又继续俯身拖地,同时竖起了耳朵,只听费伦道:“第一个问题,你在这间学校工作几年了?”清洁大婶没有给出直接答案,只是反问道:“我今年五十,中五一毕业就在这间学校帮工了,你说多少年了?”“那你听说过王兆晖这个人吗?哦对了,他是英国留学博士,教化学的。”费伦又道。“噢,你们想找眼镜仔是吧?他这个人好高骛远,还想追富家千金,结果只在学校待了不到四年,就被开除掉了!”说到这,清洁大婶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很有点长吁短叹的意思。费伦也不追问她想起了什么往事,反而顺着对方的话茬道:“王兆晖追的那富家千金叫什么呢?”“姓何还是姓什么我一下记不得了,不过她名字里有个清字,在王兆晖应聘进学校的下半年她就转校了!”清洁大婶说到这儿表情有点怯怯,“怎么样阿sIR,我这个问题还算过关吧?”费伦撇嘴道:“不算全面,三千块的奖金得扣一千,我只能给你五千!”“怎么不全面啦?凭什么扣一千那么多?了不起扣五百!”清洁大婶还想跟他据理力争。费伦哂笑道:“你再跟我争,那要不要打场官司再决定啊?”这话一出,清洁大婶立马不闹了,她可是清楚得很,如果闹出民事纠纷,那么最少也得等到庭外和解才有钱拿,可问题是夜长梦多啊!于是,大婶直接伸手道:“算了,我还是只拿五千得了!”“行,五千!”费伦倒也爽快,没再为难清洁大婶,直接拍了五张千元大钞在她手上。不过得到钱的清洁大婶继续拖地大业的时候还在那嘟囔:“这个衰仔,一句话答得不太好就要扣人家一千块,真是抠门!”费伦听到这话不禁摇了摇头,也没心思去和她计较,反而转回鱼莎和力王身边,道:“刚才大婶的话你们都听见了,现在重要的是将当年那个姓何名什么什么清或者单字清的女生找出来,看看她什么背景,说不定就能查清王兆晖来这间学校应聘的真实原因了!”“Yes,sIR!”第二天早上,费伦刚到办公室,鱼莎就兴冲冲地凑了上来,道:“sIR,我已经查到那个何姓女生了!”“噢,是吗?她谁呀?”费伦道。“那个女的叫何颖清,出身何氏家族,知道她后来嫁给谁了吗?”鱼莎兴奋道。“谁?不会是唐祖德吧?”费伦随口猜了一下。“没错,就是他!这下我们总算找到了王兆晖的杀人动机!”鱼莎有点志得意满道。费伦却没那么乐观,反而问道:“邓南他们那一组有其他线索吗?”鱼莎连连摇头道:“没有,我早饭的时候就已经打电话问过南仔了……sIR,现在王兆晖就是有最大疑点的那个,也是我们目前唯一的线索!”“慢慢慢,我总觉得有些不太对!”费伦歪着头道,“如果说王兆晖为了何颖清毒杀唐祖德的话倒也能说得过去,问题是,二十年前他为什么不这么干,偏偏要等到二十年后?非要等何颖清人老珠黄了,诶对了,现在何颖清在什么地方?”“这个我也查了,何颖清五年前得了抑郁症,两年前死于跳楼,自杀!”鱼莎道。“唔……何颖清死了,表面上是应聘为唐祖德司机的王兆晖见自己真正的女主人去逝,自然会心灰意懒,可也犯不着杀人啊?而且这起毒杀还是发生在何颖清死去两年之后,有什么契机?”费伦不觉皱起了眉。“关于这个……我暂时还没找到疑点,不过这中间肯定有问题,否则怎么能解释王兆晖在甘于寂寞地开了几年出租车之后又专门跑到唐家去当司机……”费伦颔首道:“阿莎,你说得没错,这的确是个很大的疑点,看来我们得在这条线上深挖一下了!”这时候邓南和王一言也进了大房,当即接茬道:“sIR,需要深挖什么?是不是找到什么线索了?”鱼莎回道:“南仔,早上电话里我不是跟你说了嘛,我这边找到了一条线,你还不信,现在信了吧?”邓南的脸色顿时黑了,王一言却八卦之心大起,凑到近前道:“真有线索啊?sIR,什么线索!”费伦也不隐瞒,向邓王二人介绍了一下。邓南听过后很是吃惊,道:“sIR,madam,搞不好这还真是一条线索,可问题是现在何颖清已经死了,唐祖德也死了,他们俩与王兆晖之间的关系恐怕没有谁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