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要含血喷人啊……我、我跟这事儿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就是随口一说,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佐田双眼微阖,冷视着那个中佐。“八嘎!”中佐终忍受不住佐田的目光,骂了出来:“我就是看蒲生氏不爽怎么了?”话音刚落,院门口同样传来了骂人声:“八嘎牙路!就算我们蒲生家真的死绝了,也轮不到你在这儿置喙!”中佐脸色大变,循声望去,正好看到一个穿着燕尾官服的中年男不顾士兵阻拦,黑着脸走进了院子,径直来到中佐面前,二话没说,扬手就给了他一耳光。“八嘎!你敢打我?”中佐捂脸怒瞪燕尾中年男,与此同时,中佐的手下纷纷端枪对准了中年男。中年男毫不畏惧,反而冷笑不已,恰在此时,七八个黑西装呼呼啦啦闯了进来,看到士兵们的枪口都对着中年男,为首的黑西装顿时怒喝道:“你们想要干什么?造反么?这位是大藏省政务次官蒲生健雄阁下!”所谓大藏省(01年被拆分),相当于财政部,而政务次官也就是财政部副部长,因此中年男蒲生健雄的官阶可谓相当不俗了,远非一个小小的陆军中佐可比。中佐听到这话,也是微微色变,却仍硬着头皮叫嚣道:“政务次官怎么了?现在这里由我们军部接管!”蒲生听到这话顿时气极而笑,道:“怎么?你们军部打算复炽么?”由于曰本是二战战败国,因此原本权力凌驾于其他内阁部门的军部受到了极大打压,直到千禧年后,军部也仍由文官指挥武官,向为其他各部所歧视,所以中佐闻言像受了奇耻大辱般,涨红着脸,身体不断抖动,似乎随时可能爆发。“蒲生阁下,你真是好的官威啊!”这个时候,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飘入了在场所有人耳里。“三木长官!”“长官!”“长官好!”随着士兵一声声问候声响起,阴阳怪气之身的主人出现在了院门口,一如之前蒲生健雄现身般,排场大得离谱,他身后两列军容鼎盛的宪兵步伐森严而整肃,仿佛在向蒲生宣告此时此刻蒲生宗家宅院里谁才是当家做主的一方。“哼!”蒲生见状发出了不满的鼻音,“三木君,我需要你搞清楚一点,那就是即便我们蒲生家的人几乎死绝,但只要还有一人在,这个地方就轮不到外人做主,哪怕首相也不行!”听到这番话,三木也不满地冷哼了一声,他身为军部最年轻的将军,岂会听不出蒲生健雄的挖苦,什么“首相也不行”,这分明是在提醒他身为将军同样要受首相犬养这个文官的节制。“当然,这座宅院,还有这院子里的所有死物都是你们蒲生家的,不过至少得等我们军部和他们警视厅勘验完所有尸体的死因吧?”三木也冲蒲生皮笑肉不笑道,“蒲生君,我想……眼前此刻,你应该不会自大到就凭你蒲生家残存的小猫两三只抓住凶手吧?”“你……”蒲生健雄被这话噎得说不出话来。“哦对了,我刚刚收到最新消息,令公子蒲生泉秀在郊野一处会馆里失踪!”三木说这话虽有磕碜蒲生健雄的嫌疑,但他话出口后自己心里也在暗暗吃惊,因为针对蒲生家的连串杀戮明显是有预谋且无比狠辣的。“什么?!你说泉秀他……失踪?”蒲生健雄有点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他一个大活人……”“没什么不可能三木君,事实上令公子失踪的那所会馆已经变成了一座死物,不止是令公子,就连当时在会馆里的其他客人,包括会馆里的女优、厨子、下人这些……通通都失踪了!”“什么?!”听了三木的话,蒲生彻底失语了。“所以……蒲生阁下,你应该知道现在可不是你逞能的时候!”话落的同时,三木给了蒲生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蒲生随即省起才刚刚上台没几天的首相犬养,对三木的态度终于有点琢磨过味来,正想逮个机会私下与三木聊聊,没曾想三木的“携带电话”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三木瞄了眼来电,当即走到一边,接通电话,略显殷勤道:“莫西、莫西,这里是三木!”然后他就听到了电话那头犬养气急败坏的声音,再然后他整张脸彻底黑得跟锅底灰似的……等三木打完电话转回来时,蒲生瞅见他的脸色心里倏生出一股不妙之感,再顾不得矜持,凑过去问道:“三木君,莫非又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件么?”“呵!”三木自嘲地嗤笑了一声,“事实上蒲生阁下你猜得不错,的确有事发生,而且事件与你们蒲生氏有关……”听到这话,蒲生心头“咯噔”一下,却还是忍不住追问道:“三木君,我们蒲生家的人都快死绝了,还能出什么事啊?”三木苦笑道:“刚刚又收到一则不幸的消息,你们蒲生氏在关西的分家也让人给端了!一个活人也不剩……”“啊……”蒲生闻言惨叫一声,白眼一翻便栽倒下去。三木眼疾手快,赶紧将蒲生健雄给扶住了,然后吩咐身边的宪兵道:“快快快,送医院,另外告诉保安部那帮家伙,给我安排两个排轮流看护蒲生,我怀疑凶犯在获悉蒲生君的状况后,定然会再下杀手!”趁着刚才三木跟蒲生狗咬狗的机会、继续勘察着尸体的佐田听到三木的吩咐,立马眼前一亮,等宪兵和一众黑西装将蒲生送走后,他立刻凑到了三木身边,略显谄媚道:“三木将军,对于目前的事件,我有个想法……”三木斜了蒲生一眼,微感不耐烦道:“说!”“依您刚才的说法,凶手在获悉蒲生家尚有漏网之鱼的情况下,多半会再次出击,那么咱们完全可以设下埋伏,待凶手自投罗网!”不得不说,佐田的建议多少有可行的地方,不过三木听后却冷冷一笑,道:“你这个笨办法提得晚了,犬养首相刚刚宣布,东京全城戒严,实行临时军管!我想,在戒严的情况下,凶手不会蠢到再到处乱跑吧?”“啊?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警视厅的工作可就难搞了呀!”佐田面现苦涩道,“如果凶手龟缩不出,凭目前我所留意到的线索,估计很难捞到对方衫尾……”“那就不关我们军部的事了!”三木哂笑道,“再说了,你的笨法子虽有很大可能引凶手出来,但万一凶手真将蒲生殿袭杀死亡的话,那么就算抓到了凶手,你、还有我的结果会怎样?”佐田一听,顿知三木在顾忌什么了,实际上不止三木顾忌,在被三木挑明了重点之后,佐田也相当顾忌“引蛇出洞”这法子的可行性,毕竟他也没几年就会顺利退休了,要是在这个时候出了纰漏,退休金恐怕一分钱都拿不到。其实三木还有句话没说,那就是犬养对蒲生这个大藏省政务次官相当重视,因为他早就对现任的大藏大臣不满了,所以这个节骨眼上犬不会容许蒲生健雄有半点差池,自然也就没可能利用蒲生来引什么蛇出洞了。不过佐田的话倒也提醒了三木,令他想到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替身!既然真蒲生不容有失,那他们完全可以用假蒲生去引蛇出洞,反正只要通过媒体将“蒲生”入住的医院不小心泄露出去不就好了嘛!三木打定这个主意后,不动声色,并未跟佐田商量,反而随意招呼了一下那个中佐,让他继续陪同加监视佐田等人。转个背,他随即给犬养打了电话过去。犬养纯一郎听过三木的计划后,连赞了三个“妙”字,当即拍板道:“三木君,就照你说的办,这样,你现在就去医院看看蒲生被救醒了没有,如果醒了,你就让你的人护着他秘密转院,至于媒体这边,我会找两家靠得住的将消息放出去!”“诶,首相阁下,我必须提心您一声,这媒体消息可不能说得太直白……”犬养闻言略显不豫道:“我懂……三木,你赶紧照我说的去办!”“遵命!”另一边,买好衣服出来,费伦携着薇莲和大波妹刚与细川幽香分道扬镳就发现街上的行人中明显增加了军人成份,待他们仨坐上计程车时,各个路口明显戒严了。随口经过几个路口时,费伦他们乘坐的计程车都拦停数次检查证件,不只是街面,整座城市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等回了酒店房间,细川幽香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喂,allen,街上好像戒严了!”“啊,我知道,回来的路上遇见了。”费伦看似漫不经心地透露着细川幽香想要知道的消息,“对了,代我问候你哥,告诉他别忘了下周二的事!”“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