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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砂的话，让龙绝微微有些失神。

他甚至怀疑，现在在自己面前的，并不是他所人是的那个流砂，而是和他素未谋面的那个无面。

流砂和无面本就是同一个人，因为无面就是在黑暗地域中待了至少三千年之后的流砂，虽然在做事风格上无面仍保持着流砂的那份全能性，性格也是十分的腹黑，但是无面却远比流砂要成熟得多。

在龙绝看来，她们完全可以被当做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看待。

之前的流砂龙绝虽然看不透，但龙绝也能大概猜测出她的想法，而这时候的，龙绝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陌生感。

三千年……

龙绝直接就抓住了流砂话语中的重点。

是刚好说中，还是意有所指？

如果眼前这个女人真的是流砂的话，不可能知道她会在黑暗地域中停留三千年，三千年后，李察会在无光之域召唤天选守卫，而那个时候，流砂才会以无面的身份被李察召唤出来。

而无面，无面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不，连死亡回归这么不符合这本小说设定的东西都出来了，无面出现在这里也不是不可能。

无面从来没有向李察袒露过自己的身份，始终都带着一副金色的面具，直到小说的最后，她才摘下那面具，露出其中的空空荡荡。

是的，无面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因为在三千年前，那个名为流砂的女孩就已经离开了李察，再也不会回来。

那句“在三千年前，我就应该离开了”作为无面临走前最后的话语，又给了人多少遗憾和惆怅。

是啊，她不是要走，而是本就不应该来，那具空荡荡铠甲里充斥的，大概全都是流砂对李察的思念吧。

更让龙绝在意的，是流砂说出这句话。

她，相信拯救。

即便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进入黑暗地域里，流砂也始终相信，李察终有一天会找到自己，打破那该死的命运。

是什么让流砂充满了希望 ？龙绝不知道流砂为什么会对李察有如此的信心，看过原著的他知道，李察并没有找到流砂，只是看到了三千年前流砂所留在黑暗地域中，一道模糊的背影而已。

换作是龙绝自己，他可没有这个勇气。

或许，这才是少年吧。

对待事物充满了信心，相信任何事情都有皆大欢喜的解决办法，而自己，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少年时代。

“只有得不到救赎的人才会期待被别人拯救，那些能够被拯救的人基本上都被人救完了，再不济的也都反应过来自救了。”

龙绝并没有被流砂的态度给打动，显生咒和黑暗地域又不一样，这根本就不是地球这个次元所能够解决的事了。

就连那位“伊卡洛斯”也未能幸免的攻击，龙绝何德何能能够将之去除？

他的悲观，可是一朝一夕才积累出来的，从察觉到这个变故开始，他就知道自己终将有这样的结局。

“是么。”

而面对龙绝的言论，流砂竟然认可的点了点头。

“我……也是知道的啊。”

出乎意料的是，关于这句话，流砂竟是认可的态度。

刚才不是还说自己相信拯救么，怎么这么快就变卦了。

不，不是变挂，龙绝敏锐的察觉到流砂这句话的意思。

就是因为得不到救赎，才期望着有朝一日被人所拯救，因为如果连不切实际的幻想都没有的话，那人生岂不是就太过无趣了么。

不可逆转的绝望和自欺欺人的希望，怎么说也是后者更美好一点啊。

果然，他和流砂就是同类。

一不留神之下，龙绝竟将心里的这句话说出口，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果然，因为太过疲惫的缘故，脑子也变得迟钝了许多。

“同类么……”

流砂重复了一遍，似乎是在回味。

两人久久沉默不语。

“你，是谁？”

最终，还是龙绝打破了这份沉默。

看着对方，龙绝干涩的问出这句话，三个字，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或许，最需要拯救的人就是流砂，但是为了任务目标李察，龙绝不得不选择放弃。

死亡回归是一个不解的谜题，为了不让李察继续这样死下去，他必须严防死守，不可能分出一部分功夫去帮助她。

这一次问询，表面上是确定流砂的定位，但更多的却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

“永恒龙殿祭祀‘破晓之流沙’。”

流砂如此回答。

事实就如龙绝所判断的这样，流砂给自己的定位是永恒龙殿的祭祀，她的未来，被永恒与时光之龙握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