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注意到无面的动作，龙绝出手想要阻止，但还是晚了。

他看向身穿一身神官服的流砂，有些不解。

这样做的话，你会消失的啊。

哪怕是显生之血，也无法让一个纯粹的梦境造物变成一个真正的人，显生之血的作用终有极限，在无面服下显生之血的时候，维系流砂和龙绝的契约会瞬间破碎。

有人可能会说流砂已经成为了龙绝的召唤兽，为什么无面会轻易的取而代之。

但这种结论并不正确，成为召唤兽的隐藏条件需要改变召唤兽的死亡命运，哪怕服下了显生之血并签订契约，能够成为召唤兽的时间也仅限于当前的这个世界而已，如果在那个世界中龙绝没有达到条件，那么随着离开了那个世界，这个临时的召唤兽就会按照原有的命运轨迹死亡。

龙绝拯救的人是无面，而并非流砂，他没有让流砂脱离前往黑暗地域的命运，显生之血所能做到的，就仅仅是让流砂超脱了一定程度的规则而已。

从离开了这个世界开始，龙绝就能感受到流砂正在逐渐消失，这就是说梦境世界和真我世界根本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失去了显生之血力量的流砂会回到无面的梦中，继续延续那个结局注定是死亡的梦。

然后，他看到了流砂的笑容。

原来，这早已经是决定好的，流砂早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所以在离开梦境世界的时候，她才会和自己道别。

真正的流砂已经死了，唯一能够被称之为生者的人，只有无面。

梦，就该有梦的样子，梦醒之后，一切都会回归原样。

龙绝的手仍然触碰在流砂的脸上，只是他感受到掌心的人正在逐渐变得虚幻。

蓝染剑划破了他的掌心，温热血液覆盖流砂的脸蛋。

他不想这样。

他不想看到他所认识的流砂会在他的面前消失，哪怕这才是原有的世界轨迹。

只是那样也是无济于事，显生之血穿过流砂的身体，与茫茫的黑暗地域融为一体。

流砂看着龙绝，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能说出。

她的身影在他的面前慢慢变淡，消失。

看着面前空无一物的黑暗，龙绝有些怅然若失，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更希望成为自己召唤兽的是那个曾和他并肩作战的流砂，而并非面前这个一身神器的无面，哪怕无面会大大增加他杀死流风川的概率。

流砂消失，意味着无面的契约已经完成，得到拯救的无面和龙绝之间的契约成立只需要一滴显生之血，融合的血液，无面自动成为了龙绝的第五个召唤兽。

“人生本就是各种各样的遇见和离别，重要的是在这之间会有什么样的回忆，那个流砂很幸运，至少在她的一生中，多遇到了一个能够被称得上是知己的人。”

作为梦的主人，无面自然知道流砂的想法，也自然有理由说出这样的话。

“可是我还有些话没有和她说……”

龙绝的低着头，声音轻到仿佛梦呓。

他向流砂转述了李察的话，又何尝说过自己的所思所想呢，直到最后，他也没和流砂说过什么道别的话。

“你想和我说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沙哑而又带有诱惑。

龙绝看向旁边突然出现的流砂，表情像是死机一般卡了半天。

“不是说了我们两个是完全不同的存在了么，既然是我的梦的话，那么只要我没死，那她也同样不会死亡。”

无面用一种“你怎么这都不知道”的表情说道，没有表情的她比流砂更像影帝。

所以呢，我之前的感情根本就白费了是么，还我的感情来。

如果不是无面表现的那么逼真，那么龙绝一定会察觉出其中的不对劲，这两个女人，每一个的演戏水平都能称得上是顶尖。

龙绝可以想象日后有流砂和无面在自己身边的日子有多难熬。

不同于两个召唤兽，流砂由无面产生，所以并不占据多余的召唤位，两人是以一种双生的情况共存在一个召唤位置。

也就是说，龙绝的第五个召唤位，同时拥有了两个召唤兽。

而且，这两个召唤兽完全没有受到显生召唤师职业的降级影响。

这是连墓影都没有想象到特殊情况，有了流砂和无面的双重辅助，龙绝的战斗力只会比她想象中提升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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