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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七的死暂时告一段落,对于唐基这样的人来说,死掉一个小小的卧底马七,完全是毫不起眼的小事。
怒江东岸上游某处。
三道身影从密林中走到河岸边,韩征,龙文章,孟烦了。
看着惊涛拍岸滚滚而逝的怒江之水,站在岸边的三人都禁不住伸出些渺小的感触,与自然的宏力相比,人力实在太微弱了。
“水势太猛,就是丢一头牛进去估计都能立马被冲走。”孟烦了摇头,“这地方咱们怕是过不去了。”
韩征笑道:“这怒江受季风气候的影响,在五月到十一月一向是河水泛滥的季度,在没有行天渡的情况下想要渡河可不容易。
可如果他虞啸卿想重新夺回南天门,就必须想出如何让虞师大军渡活的方案,这是他绕不开的难题,不仅如此,日军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还得抵御日军阻击的炮火。”
“老龙,如果你是虞啸卿,你会怎么攻打南天门?”
孟烦了也好奇地望向了龙文章。
“等。”
“等什么?”孟烦了问。
“机会。”
“什么机会?死啦死啦,你把话说明白。”
龙文章道:“什么机会我暂时也不知道,只有先过了这怒江,上南天门探查过之后才能清楚。”
“这么大的洪水,怎么过去?”孟烦了问。
龙文章:“不知道。”
“……”孟烦了,“既然不知道你说这些,现在咱们连怒江都没办法过去,还怎么探查南天门?”
韩征道:“禅达的百姓世代居住于此,他们与南天门方向的镇子也多有联系,甚至还有一些经济上的互通往来,只是靠这条行天渡吗?在行天渡都没有搭建起来的时候,他们又走的是哪条过江的路呢?”
龙文章当即醒悟道:“老韩,你的意思是除了行天渡之外,还有可以过怒江的地方。”
“那是肯定的,或许是被洪水淹没掉的一座石桥,也或许是某处怒江水位最浅,水流最缓的地方。不过具体在哪里我就不知道了,我建议咱们可以问问禅达里住着的老人,老人们或许会清楚。”
“好主意。”
…………………………
“渡河,就是过怒江,大爷,除了行天渡之外,您还知道其他过江的路子吗?”龙文章几乎是在这位七旬的老大爷的耳边吼着说出来的,实在是着老人耳背,声音略小压根儿听不清楚。
这已经是韩征三人询问的第五位老人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是有了结果,虽然老人耳背,说起话来倒还算清晰,“有啊,几十年前的时候,那时候可没有行天渡,我们过江都是走的上滩的。”
“上滩?”
“就是在怒江上游的某处,我去过那个地方。”龙文章道,“可在我记忆中那个地方水流依旧很猛,过江怕是没那么容易。”
“牛,水牛。”老人喊道,可等到孟烦了再问的时候,老人家却什么话都说不明白了。
上滩。
水牛。
什么意思?
“教官,你看会不会是说的这个意思?在老人家那个时代,在上滩,他们养的有水牛,过河的时候就是抱着水牛游过去的。”
韩征:“……”
龙文章怪笑道:“我明白了,应该是水牛通灵性,提前游过江去,顺便把绳子带到江对岸,然后绑在树上,由于上滩的位置水位最浅,淹不住人,人可以拉着绳子从江底走过去,防止被湍急的水流冲走。”
“很有这个可能啊!”孟烦了笑了,“请问咱们的龙副团座,咱们到哪儿找这样的水牛,还是通灵性的,会自己游过去,还把绳子绑在树上的水牛。”
哈哈哈哈——
孟烦了加以嘲笑。
龙文章却想到了一种可能,“水牛是没有的,但我们家狗肉一定可以做到。”
“狗肉!”
孟烦了怔住,就是那向来只与龙文章和韩征亲热的那条大狗,“狗肉”这个绰号还是孟烦了等人给起的。
“对,就是狗肉,他一定行的。”龙文章大笑,甚至说干就干。
转身回到收容站,将狗肉带到身旁之后,三人重新出现在怒江的上滩区域。
此时正处于怒江泛滥的季节,整个江面一片浑浊,若非那老人家提醒,只是从江面上来看,谁也无法判断出水位的深浅。
那狗肉的确也通灵性,龙文章在它的脖子上拍了拍,绳子的一端绑在狗肉的身上,另外的一盘绳子被龙文章拿在手中不断的延伸。
滚滚怒江之水,人来畏惧,狗肉却是丝毫不惧,直接跳入水中,带着麻绳向着怒江对岸游去。
过程并非一帆风顺,好几次一个浪头拍来,直接便把狗肉拍入江中。
好在狗类天生谙熟水性,很快又浮出水面,这倒是让岸边提心吊胆的三人长舒了口气。
几番周折之后,狗肉终于游到了对岸,这聪明又通灵性的家伙,居然知道拖着绳子在一棵大树的根部来回的绕了四五圈,然后静静的趴着,等待着对面的韩征三人行动。
“老龙,你这条狗简直绝了。”韩征忍不住感慨,狗肉的表现简直就像是开了挂似的,后世训练有素的军犬大概也不过如此了吧!
“那是,这可是我兄弟。”龙文章道。
韩征大笑:“那必须的,打今天起,狗肉就是咱们南天军的一员,军饷伙食,一样都不许少。”
孟烦了:“……”
忽然觉得好多人活的还不如条狗。
三人把绳子的另一头也绑在东岸的树干上,然后将早就用防水油纸包好的武器背在背上,开始渡河。
怒江泛滥时期江水的冲击力的确不容小觑,即使是抓着小孩手腕粗细的麻绳泅渡,三人也像是无根的浮萍一样被湍急的流水冲击的来回摆动。
如此可以想象,先前若不是狗肉打头阵,想要把这根绳子牵过来怕是没那么容易。
前后足足用了近五分钟时间,首次渡河的三人才成功抵达了怒江西岸。
望着身后奔腾不息的怒江之水,孟烦了感慨道:“过来这一趟太不容易了。”
韩征解开了狗肉身上绑着的麻绳,然后摸着狗肉的脑袋说道:“狗肉啊狗肉,下辈子做个人吧,跟我们一起杀鬼子,让你当狗实在是太屈才了。”
“汪——”
狗肉低叫了一声,像是回应韩征的话语,这一唱一和,一问一答的,还真是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