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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人的南天突击队在一个清晨有雾的天气里迅速的抵达了怒江上摊的位置,找到了前些日子韩征,孟烦了,龙文章三人带着狗肉在此拉出的那条渡江的麻绳。
用梧桐树皮浸泡过后搓成的手腕粗细的粗麻婶异常结实,泡在水里也不容易坏掉。
队员们用防水的油纸将手头的武器弹药密封,以防在渡河的过程中受潮。
小书虫将自己行囊里的那几本儿书落成一堆,然后问不辣借油纸。
“没有,我要带的防水油纸只够包自己的枪的。”
“可我的书。”小书虫急了。
韩征笑道:“既然投笔从戎,就应该放弃书本拿起武器,怎么还惦记着自己的这几本儿破书呢?”
“是要投笔从戎,但书也不能丢弃。”小书虫坚持道。
“会打枪吗?”
“啊……不不会,没用过。”
韩征随手将一把南部手枪和一块儿油纸丢给小书虫,说道:“给你的油纸只够包住一样东西,或者是那把手枪,或者是你的那几本儿书,你自己选择吧,如果你选择手枪却不会使的话,你可以请教周围的任何人。”
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又是一道高明的诱惑,周围的队员们都忍不住偷笑起来。
小书虫的脸上涌现出犹豫,他伸出的右手碰了碰书,又摸了摸那把手枪,很明显,第一次拿到这种可以杀鬼子的武器,他有些爱不释手。
最终他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坚定的神色,他将书籍藏在了东岸的一处树根下,上面用一些落叶垫好,防止下雨天气会把书籍打湿,然后用油纸小心翼翼地将那把南部手枪彻底包裹上。
他最终决定选择战斗。
“很好,出发!”
当那根麻绳被韩征熟练地拉出水面,队员们一个个跳入奔腾的怒江水中,拉着麻绳开始泅渡的时候,被夹在中间的小书虫愕然地发现,原来这些人早就有了过江的法子,而且看他们这熟练的动作和配合,明显不像是第一次。
过程中,小书虫经过怒江中段,水流最过汹涌的地方时险些被冲走,幸好前后的不辣和迷龙拽了他一把。
“差一点鬼子还没见着就成仁喽!”望着心有余悸的小书虫,不辣笑着打趣道。
小书虫脸红了些,他意识到在实际行动方面他与身边这些颇有经验的老兵相比还差了太多,他连忙学着前方迷龙的样子,抓紧绳索,调整好姿势,一点一点渡江。
几分钟之后队伍全部抵达西岸,迷龙将麻绳熟练的压进怒江水中。
“江水太急了,真不敢想象是谁第一个把这根绳子牵过来的。”小书虫感慨。
“是狗肉。”孟烦了道。
“这位狗肉同志真是一位勇士,以后要是有机会见了他,一定要向他表达我崇高的敬意。”小书虫认真地说道,他哪里知道,孟烦了口中的狗肉其实就是一条大黑狗呢!
队员们一个个憋着笑,看着这呆呆傻傻的小书虫被大家逗着实在有趣。
韩征笑道:“你可别听这帮兔崽子忽悠,狗肉的确是位了不得的战士,但其实它只是一条狗,当然,是一条爱国又勇敢的狗。”
“是条狗!!!”小书虫愕然,“那回头我更要见识见识了。”
上了岸之后,队员们将衣服脱下来拧干,然后重新穿上,又利用周围树林里的枯枝落叶在身上布置好伪装,身后的小书虫有模有样的学着。
“出发,目标和顺镇。”
“烦啦,你爹既然给你写信,应该告诉过你他现在具体住在和顺镇的什么地方吧?”
孟烦了点了点头,“只是,教官,咱们就这样私自行动……”
在孟烦了看来,东岸的江防还需要韩征镇守呢,韩征这个团长却为了自己的父母带上突击小队冒险,这是一份大恩情,让他说不出来该如何表达的恩情。
韩征拍了拍孟烦了的肩膀,笑道,“放心吧,老子好歹也是个团长,这点权利都没有了?再说了,这就是一支二十多人的突击队,连一个排的规模都没有达到,这点儿屁事儿就不要麻烦人家虞师座了。”
“出发!”
众人一路前行,很快抵达和顺镇的边缘地带。
韩征直接动用了一张预警卡,一路避开所有的危机,在孟烦了的引路下直接找到了孟烦了的父母所住的院子。
院子的装潢虽然算不上富贵,但整体看着厚重古朴,颇有些大宅大院的风貌。
迷龙在一旁打趣道:“我说烦啦,你爹这情况和写给你的信上似乎不大一样呀?就这房子,没点儿资产和势力他能住得起?”
一行人潜入到院子里一瞧,孟烦了的父亲正在自己的书房一丝不苟地看着书,他母亲在院子外忙碌着一些蔬菜瓜果,整个屋子祥和静谧,若非这里是被日本人占领的地区,迷龙一行甚至有些疑惑,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烦啦,你爹该不会做汉奸了吧?”迷龙乐了。
孟烦了低吼道:“这不可能,家父的性子我知道,传给我的信中直言我们这些溃兵与汉奸无异,由此可见,他对汉奸深痛恶觉,自己又怎么可能会做汉奸呢?”
“可你瞧瞧你爹这生活的环境,还有这小日子的悠闲,要是没有做汉奸的话解释不通呀!”不辣帮腔道。
孟烦了无话可说,他扭过头去,直勾勾的望着自己仍旧沉浸在书的世界里的父亲,这个在他的记忆中充满了威严和刻板的父亲。
韩征在孟烦了的脑袋上拍了一把,“愣着做什么?既然来了,就该光明正大的进去。”
孟烦了稍稍点头,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整个人从藏身的地方一跃而下,他知道父亲注重仪表,所以刻意将自己的妆容整理了一遍。
师部新发的军装,只是此刻彻底的湿透了,脸上是涂的迷彩伪装色,身上沾了不少先前伪装用的枯枝落叶,孟烦了摘了半天也弄不干净,倒是手头抱着的冲锋枪还能证明他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军人。
整理过自己,孟烦了再不犹豫,大步走到堂前正对着自己的父亲喊道,“爹,我回来了。”
这声音将沉浸在读书中的孟父惊醒,孟父的神色之中率先闪过的是惊喜,他甚至想要连忙伸手来抱住自己嘴上不牵挂,心里却惦念着的儿子。
但很快这些令人动容的慈父形象又立马被他收敛,重新板着面孔喝道:“你个孽子,还知道回来?这么久了,为父给你写了多少信,可你呢,却毫无音讯,要不是听说你在怒江东岸的禅达,我还以为你已经战死了呢!”
“孩儿不孝,让父亲挂念了。”孟烦了没有反驳什么,跪在地上冲着孟父磕头。
孟父有些动容,但很快又被他收敛,“你看看你,全身湿漉漉的,像什么话,穿的倒是个像个军人的样子,可脸上涂的是什么东西,弄得不伦不类的。”
“爹,这是军事伪装,军事上的事情说了您也不大懂。哦,对了,爹,我先给你介绍一下我的战友兄弟们。”
韩征一行适时从孟父家的院子的各处跳出来,倒是把孟父吓了一跳。
“你们什么时候藏到我家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