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的光线很暗,纪姐将旁边的蜡烛点着,玩家们都靠近查看尸体。
芮一禾没有凑热闹,而是走到餐桌旁边,视线扫过墙壁上挂着的最大的一幅画,用力往旁边推。单小野过来帮忙,两人合力,挂画后可容一人通过的密道展露在全部玩家面前。
“这是……”
纪姐惊讶的走过来,见芮一禾伸手往里面探去,忙提醒她小心一点。
“有血,”芮一禾借着烛光看清手上粘稠的红色液体,还能感受到血液的温度,十分肯定这些还没有凝固的血液是新鲜的,是刚刚才蹭到密道壁上的。
“画框上有血可以理解,或许是乐师被杀的时候溅上去的。密道里面有血,只有一种可能,杀了人的家伙是从密道逃走的……”
这就可以理解为什么纪姐的动作已经很快,却没有在门口堵到袭击乐师的人。
纪姐:“你觉得杀死乐师的是人?”
芮一禾反问:“那些东西有必要用通道逃走吗?”哪怕她左眼变异能看到鬼,也从没捕捉到鬼是怎么出现的,也没有看清鬼是怎么消失的。
纪姐:“……”有道理。
她见过太多莫名其妙的的死法,但乐师的死和严俊遭遇的袭击都有迹可循,属于比较容易摸清楚的规则。
一切破坏婚礼的行径,不祝福婚礼的人都将受到惩罚。
“城堡里只有两个人,”纪姐:“不是雷蒙德就是罗小姐……我觉得是雷蒙德。”
乐师弹错曲子,雷蒙德先生大受刺激,差一点把他打死。
芮一禾没有轻易下结论,不发表意见。
纪姐让同伴们检查城堡里所有悬挂的壁挂,准备将密道全部封掉,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提醒芮一禾两人赶紧把采来的花放到祭坛上,“太阳马上就要下山了。”
芮一禾点头,接过单小野怀里抱着的部分波里红花,两个人一起将叶片撸下来,才拿着光秃秃的花往外走。
城堡建在悬崖上,倒是一个能欣赏到夕阳美景的好地方。
草坪还有些湿润,毕竟几个小时前才下过暴雨。芮一禾来到地毯边缘的时候,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被留在身后古堡。
石砌城堡的圆顶十分显眼,同三楼的墙体之间有一道若隐若现的红砖相隔。一列正方形的窗户排列在墙面的中上位置……三楼的房间竟然是有窗户的,这可比下面两层楼好多了。本来就不通风的房间又没有窗,芮一禾总感觉房间里的一切都蒙着一层水雾,又潮又湿。
忽然,她的目光停在了其中一扇窗户上。
那是从左往右数的第三个窗户——里面有个人影。
是雷蒙德先生吗?还是罗小姐?由于距离太远,无法看清楚那个人是男是女。看上去那人是将脸紧紧的贴在窗户的玻璃上的,悄悄的观察着草坪上的动静,隐秘的俯瞰着所有走到草坪上的人。
这种窥视让芮一禾觉得很不舒服。
单小野见她停下脚步,忙问:“芮老板,怎么了?”
芮一禾指了指三楼的窗户。
没有风的情况下,窗帘在轻轻的晃动。
单小野也看到了!我靠,他心里直犯嘀咕,产生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联想。提议赶紧放下花回城堡里,比起空旷的草坪,四面都是墙的城堡更能给他安全感,更何况里面人多。
……人多可以壮胆。
芮一禾摇头:“不,我们先去钟塔里面看看。”
单小野:“没钥匙啊,咱们怎么进去?”
白色钟塔的尖端比城堡还高一两米,一扇拱形铁门把人拦在外面,还挂着一把拳头大的金锁。
“有钥匙,”芮一禾从裤兜里摸出一把金色的钥匙,咔哒一声打开锁,解释一句:“我在一楼找到的。”
单小野:“……”
他这会才明白芮老板为什么要选择打扫卫生的工作。
真是……太厉害了。
钟塔一楼的大厅里摆着一架钢琴,上面落满灰尘,显然已经许久没有人使用过了。通往顶层机械室的是旋转楼梯,芮一禾的手指摩挲着红棕色的扶手,往上走了几步。
“好安静……”
“啊?”
单小野不解的仰头看着她。
芮一禾:“你听,一点声音都没有。”
单小野茫然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此刻万籁俱寂,他们身处钟楼,外面巨大的钟表还在行走,怎么可能连齿轮的声响都听不到。
爬上去一看,机械室里一片狼藉,巨大的齿轮被拆得乱七八糟丢在一边,到处都是水,还挤满了散发着腥味的海藻类植物。
芮一禾还在地上发现了几个贝壳,她小心翼翼的靠近钟表盘,发现让指针行走的并不是已经损坏到不能使用的机械,而是藏在一个凹陷处的木偶。
这个木偶有一张怪异的鬼脸,表面光滑,做工精细。胸口处缠着一圈白布,裹住了一撮黑发。
“哒、哒、哒”
每间隔一秒,木偶人就用肩膀撞一下秒针。
不过,这个声音很轻很轻,要凑近才能听到。
这个木偶如此怪异,芮一禾没有盯着看太久。从钟塔下来之后,她将波里红花全部丢进草丛里,感慨道:“果然啊!童话故事怎么能少了重要角色——女巫的参与。”
单小野也想起来,罗小姐在布置工作的时候,失口说了一句“巫神在上 ”。
“不听她的能行吗?”
不把花放在供桌上,会不会真的招来不好的东西啊?供桌的红花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包括纪姐在内的资深玩家都把花放上去了。
芮一禾:“你应该问,乖乖听一个对我们不怀疑好意的家伙的话能行吗?”
单小野:“……”
当然不行!他没犹豫太久,也借着钟塔的掩护把花丢进草丛里。
回到城堡的时候,玩家们已经用不知从哪找来的木板和钉子把一楼的密道出口全部封死了。或许是因为入夜比较危险的缘故,纪姐并没有探索密道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