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着胳膊坐在地上,看着破旧的门纹丝未动,自嘲地笑了一声。
这门看起来就不太结实,没想到我这副身体已经虚弱到这个地步,竟然被平时一脚就能踹开的门给挡住了。
令人庆幸的是我身体正在慢慢排斥注射的药物,明显更够感觉到力气正在源源不断的恢复着。
按照这个趋势下去,用不了多久我就有力气撞开那道门了。
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了,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能趁着这会儿没人才能逃出去,但我身体尚在恢复当中。
等待真是让人焦躁,我不断用手掌拍着地面。
呼啦——
这个时候忽然有什么东西从那堆尸体当中动了一下,其中一具尸体像一滩死肉似的滚了下来,掉在我了旁边。
我吓得心裏咯噔一下,看着这具尸体睁着眼睛,脖子和四肢正以不可能的角度扭曲着,眼看是不活了。
应该是尸体腐烂膨胀才导致它滚下来的吧,我这样安慰着自己。
看到是个死人,我长出了一口气,还没顶下神来,就看见那堆尸体中又有什么动了一下。
这次我扭头看过去,就见到一个倒立躺在尸体堆中的一具尸体晃动了一下胳膊,而且嘴唇蠕动着,似乎是在慢慢说着什么。
我看到这一幕顿时感觉头皮发麻,好像那边的每一具尸体都在慢慢动着,就连刚刚滚落到我脚边的尸体也是……
害怕的下意识让我把脚边的尸体踹到了旁边,见它没有什么反应,我这才稍稍定了定心,但抬眼看那堆尸体的时候又是打了一个寒颤。
刚才嘴唇蠕动的那个尸体竟然慢慢滑了下来,掉在地上还发出唔的一声。
我感觉全身汗毛孔都竖了起来,立刻退到墙边,但那具尸体竟然缓缓朝我伸出了它枯瘦的手,上面松垮的皮肉简直就跟我之前一模一样!
咔嚓一声,它刚伸出的手就忽然从前臂骨中间折断,垂在那里晃荡着,却还在向我这边靠近。
这,这……
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手边也没有趁手的东西,单靠拳头以前还行,可是现在我还很虚弱,比大病初愈的人好不了多少。
“我……”
我惊讶地看着这具尸体,不,应该说是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就剩下一口气儿了,勉强撑着说出了这么一个字儿。
这不会是那个衰老的我吧……
仔细看上去很像,但明显比那个衰老的我还要老很多,如果放在那堆尸体当中,就跟死了好几天的样子也差不了多少。
眼窝深陷,薄薄一层皮紧紧贴在骨头上,要不是眼珠子还在动,简直就跟一具干尸没什么去别了。
我皱着眉,不敢凑过去,只是紧紧靠着墙说道:“你没死?!”
看着他蠕动了两下嘴唇,似乎正在说着什么,但根本一点声音都没有,而且看他的眼神也不像是有恶意。
况且他现在的身体状况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死掉,对我应该也造不成什么危害,我就慢慢把耳朵凑了过去。
他嘴唇在我耳边动了几下,整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我就听见一声脆响,耳边微弱的声音就停止了。
我诧异地扭头去看,就见他脖子已经断掉了,渗人的白骨清晰可见。
这么看来,这个就是之前我遇到的衰老的我,被那个人让手下架走扔到了这裏自生自灭,恰好也认为我是死了,一同扔在了这儿。
但他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我有点弄不明白。
我艰难地咽了一下吐沫,刺鼻的血腥味儿已经让我清醒过来,耽搁了这么一会儿也恢复了不少力气,我决定立刻离开这间屋子,不能再这裏多待了。
而且刚才那个衰老的我所说得话,给了我不少动力。
我站起来稍微有些头晕,可能身体还不是很年轻,但现在要撞开那个门应该不成问题,少说也有四五十岁的体力了。
这道门跟我预计的一样,根本就不解释,只是轻轻一撞整个门框就下来了,看来这裏已经破败得不成样子了。
在我印象中泛亚大厦是大型贸易商场,可我所在的这层楼却有不少个大型房间,像是专门储存货品之类的东西,每个屋子裏面都是垃圾成堆。
走廊不是很宽敞,从破败的墙体上就能看出现在有可能是晚上,或者说是没有人跃过警戒线的白天。
而且我在整个楼层里转悠了一圈,所有的窗户全部都用木板给封死了,外面的光亮根本照不进来,也看不见外面是什么情况。
其间我还发现不少屋子,但就只有我所在的那间屋子里有尸体,其余全部都是破烂杂货,就连能防身的东西都找不到。
该死的,我在心裏抱怨了一句。
薇薇不是说过她看见了好多个屋子里挤满了尸体,甚至还有她的尸体,怎么我这一层就只有我所在那一间才有尸体,而且数量也没有那么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