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很好。”许乐冷冷说道，“你想从我这裏得到聃柔留下的东西，现在我就毁了那东西，让你永远也得不到……”
“可惜，你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而且，凭你现在的这点力量，你也毁不掉那东西。”崇祯皇帝说着，话音一转，“黑暗之云众人听着，现在给朕跪下，朕饶你们一命。若是能抓住许乐，就是你们眼前代号决明子的这个人，朕还会重重有赏。”
许乐停住了话，等着手下们的反应。
崇祯皇帝也在等待黑暗之云的成员们行动。
一个人站了出来，低着头对许乐行了个礼。
“决明子大人……”
许乐有些失望，不过贪生怕死是人之常情，在崇祯皇帝如此威势之下却也怨不得他，便对那人摆了摆手：“不必解释什么，去吧。”
崇祯皇帝大笑起来：“如何？许乐，朕比你如何？你辛辛苦苦建立的黑暗之云，现在看来也不过就是罢了！朕一声令下，你的黑暗之云还有吗？”
“还有！”
何大明踏前一步，直视着崇祯皇帝控制的这团诡异黑烟，铿锵有力地回答道。
“哦？你到是忠心耿耿。你可知道，你这样，朕可不会饶过你。”崇祯皇帝冷声问道。
“当然，我站出来这一步，就没有想过活！”
何大明目光坚毅，握紧了自己拳头。
“男人是干什么的？说话要算数，做事情要让自己心裏过得去。要是这样的痛快都做不到，以后活着也是自己痛苦。”
“我做我想做的事情，这样我心裏能够安宁！”
“崇祯皇帝，你现在做的事情，你心裏能够安宁吗？你自认为是个男人吗？”
崇祯皇帝沉默了数秒钟，回答道：“不，我当然做不到心中的安宁，因为每时每刻，都有一条毒蛇在我的心中，撕咬着我的大脑。”
“朕非亡国之君，朕不应该是亡国之君，朕不应该丢了祖宗基业，不应该丢了这万里河山。这亿万黎民抛弃汉统，剃发易服，腥膻夷狄，不应是朕来做这万恶之首！”
“朕恨啊！恨无耻蛮夷，坏我汉家文化。但是朕又恨着汉家文化，若不是那满口仁义道德，面上至君尧舜上的汉家文化，哪来如此无骨气的肮脏下流之衣冠禽兽？”
“此恨不消，朕心永不平！”
“正因为如此，朕现在所行之事，无有不行。正因为如此，朕要出去，离开这神国空间。朕要真真正正的时光倒流，朕要亲手掐死那些乱臣贼子，还我大明一个美好江山！”
何大明冷笑着问道：“虽然如此，与我们何干？你去做你的崇祯皇帝，进行你的时光倒流，准备你的复国大计，与我们何干？”
“与你们无关？在朕的眼中，只有两种人，汉人与蛮夷。难道朕要做的事情，汉人不应该参与？难道朕要这些蛮夷为朕效命，有何不妥？”
崇祯皇帝的声音从那团黑烟之中传出来，如此说道。
何大明微微一怔，他本来就不是喜欢辩论的人，此时竟是被崇祯皇帝问住了。
“崇祯皇帝，你这话可就说错了。明朝灭亡，你岂能没有任何责任？你的责任便由你自己去做，难道扯一个大义的旗帜，就活该我们这些人为你流血流汗抛去性命？”
一个声音响起，原来是安田清站了出来，嘴边带着讥嘲的笑意：“更何况，我们便是真要实心实意地那么做，也决不跟你一起行动。”
“许乐将我们当做兄弟、当做手下、当做人……而你只不过是把人当做畜生奴仆一样对待。呵斥叫骂、随意灭杀，你与其说是为了汉人，还不如说是为了自己家的产业。若真是志同而道合，我等皆要一起同行，首领不过是领头之人，你这要我们抬着你前行的人，还是算了吧！”
崇祯皇帝冷哼一声：“哦？还有一个？许乐，你倒是比朕强一些，朕死之前，唯有王承恩相伴，如今有两个愿意为你去死，真是叫人羡慕。”
声音霍然一转，变得阴冷许多：“还有谁和这两个一样想要去死？”
李云梅清脆地笑了一声，对何大明说道：“我不是男人，不知道能不能也和你一样，只求个心中畅快？”
何大明点头，哈哈大笑：“自然可以，有何不可？你是女中豪杰！”
典山笑着走出来，与何大明并肩而立：“我这黑白无常、牛头马面的本事刚刚捡起来，就要见到真正的牛头马面，岂不是叫我这一身本事都显得好笑了？”
见他们几人如此谈笑自若，挥洒间豪气十足，元皇起也禁不住举起了手：“决明子大人，我也愿意和你们一起死。”
那干瘦的中年人蒋双六也叫道：“我也愿意！”
许乐不由地笑了：“我们什么时候一定要死了？我们要战斗的便一起战斗，死活那是之后的事情，愿意来的便一起来战斗吧，不愿意的暂且在原地等着，等我们真的死了，你们再跟着这崇祯皇帝也不迟。”
黑暗之云组织的成员们看着许乐，都陷入了沉默。
许乐笑了笑，转回头去，看着崇祯皇帝控制的黑烟，不再理会身后的众人。
何大明、安田清、李云梅、典山、元皇起、蒋双六依次上前，站在了许乐身后。
紧接着，又有三十多个组织成员依次上前，跟在了许乐身后。
崇祯皇帝的声音有些冷：“真是叫人艳羡，你们如此情景，这等忠诚，真是叫朕看的也想杀人了。”
“剩下的人，都给朕跪下吧，朕饶你们不死。”
“你给他们代号吗？”许乐忽然出声问道。
“给又如何？不给又如何？此事如何决定，全在朕一念之间，你现在是我的阶下囚徒，又何必关心这么多？”崇祯皇帝冷声问道。
“你若是给他们代号，那就让他们像个男人一样跟着我战斗吧。就算死了，也比那样好得多。”许乐沉声说道。
崇祯皇帝没有回答，黑暗之云众人全都愣住了：原来有代号反而比没有代号凄惨得多？
比他们更加吃惊的是刚刚投靠了崇祯皇帝的坦瑞克安：“皇帝陛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的代号原来是一种不好的东西？”
许乐冷笑道：“怎么回事？在崇祯皇帝的手下，凡是有代号的，第一道工序就是——阉割。”
阉割？
阉割！
“我炽热法克！婊子养的！”
坦瑞克安怒骂一声，直接打开了一道空间缝隙想要逃走。明白了自己面临什么命运，他要继续跟着这个崇祯皇帝，那才是真的脑子有病了！
那团黑烟裏面冒出来的手将手指向了坦瑞克安。
坦瑞克安怒吼着，就像是一头受伤的野兽垂死挣扎，拼了命地将自己的自我世界展开，妄图为自己赢得一线生机。
但是在崇祯皇帝绝对力量之下，他全然没有半点反抗的机会，直接变成了一团虚无。
“蛮夷便是如此，有利便欣然而来，有害便怒骂而归。”崇祯皇帝淡淡说道，“所以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许乐无语，心道：这话要是换个地方说或许还真没错。可惜的是，你逼着别人变成太监，这件事情可就不能用“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来概括了。
经过这样一闹，剩下的一百多人顿时没有人迟疑，都利索地站在了许乐身后。
谁愿意被阉割？这样活着，想想都感觉憋屈。若只是为人奴仆，或许咬咬牙也就忍受了，除此之外，还要把自己阉割了，这也能接受的了？
许乐见此情形，倒也有些行为，之前就有三十多人愿意忠心追随自己，现如今其余人虽然是迫于利害关系，但是总算不太叫人失望。
不过，转念一想，许乐又有些感觉无计可施。
崇祯皇帝要解决其余人，肯定不需要花费太多功夫。若是自己一个人也就罢了，此时此刻，这么多人都没有投靠过去，难不成真的要他们都跟着自己去死，最后偏偏自己不会被杀死？
那未免也太折磨人了。
不过，若不这样，又该如何？
忽地，许乐灵光一闪，若是那样，众人会不会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