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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摸着像婴儿一样光滑的上唇走出了万梅山庄。

只可惜花兄看不见他现在的窘态。

但他感觉到了随陆小风一起下山的人。

于是他转过身，面对两人微笑道：“西门庄主？”

西门吹雪道：“花满楼？”

花满楼点头道：“只恨在下无眼得见绝代剑客的风采。”

西门吹雪对着花满楼看了又看，语含惊疑道：“阁下真的看不见？”

花满楼苦涩一笑，说道：“庄主想必应该听说过的，花满楼虽有眼睛，却瞎如蝙蝠。”

西门吹雪奇道：“可你的耳朵却很好，竟能听见我的脚步声！”

不怪他如此发问，因为他除了对自己的剑法，对自己的轻功也很自负。

花满楼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据在下所知，当今天下，最多只有四五个人行动时能完全不发出任何声音，庄主正是其中之一。”

西门吹雪道：“但你却知道我来了！”

花满楼笑了笑，道：“只因庄主身上带着杀气。”

“杀气？”西门吹雪疑惑道。

花满楼淡淡道：“正是杀气。利剑出鞘必有剑气，庄主平生杀人几许？又怎会没有杀气？”

西门吹雪讽刺道：“这就难怪阁下要过门不入了，原来是受不了我身上的杀气。”

花满楼微微一笑并不生气，温声道：“此间鲜花之美人间少见。庄主若能用心领略，这杀气便会渐渐消散于无形。”

西门吹雪冷冷道：“鲜花虽美，又怎能比得上杀人时的血花？”

他虽以疑问的语气说出，但没想得到回应，而是眼神越来越亮继续道：“这世上永远都有杀不尽的奸邪之人，当剑刺入他们的咽喉，那一瞬间在剑尖上绽放的血花才是最灿烂绚丽的，世间绝没有一种美能够比得上。”

他突然失去了再说话的兴趣，头也不回的走了。因为这就是他所追求的剑道，他也不需要别人来理解他的剑道。

夕阳西下，暮色来临，山中升起了薄雾，仿佛在花间罩下一片轻纱，西门吹雪消失在这片若隐若现里。

花满楼忍不住轻轻叹息了一声，说道：“现在我终于明白，他怎么会练成绝世的剑法了！”

陆小风道：“为什么？”

花满楼摇了摇头首先表示不认同，然后才认真道：“因为他竟真的将杀人当做了神圣而美丽的事。他已将自己的生命都奉献给这件事，只有杀人时他才是真正活着，别的时候他只不过是在等而已。”

陆小风更惆怅了，也跟着叹息道：“你的感觉是对的。今日的他不但不将别人的生命当回事，甚至就连他自己的生命也不会在意。这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花满楼愕然道：“怎么说？”

陆小凤给花满楼说起了神秘道人与西门吹雪之战。

花满楼听完后，沉吟良久道：“此道人打司空摘星，败西门吹雪，还与你约战。他是打得转战天下以磨砺自身的主意吗？”

陆小凤苦笑道：“恐怕便是如此。”

“那他为什么不来找我，是嫌弃我的武功太低？”花满楼问道。

“怎会？你也是一流高手……也许他没有找到你？”陆小凤温言安慰。

花满楼接上话自嘲道；“也许他认为不好欺负一个瞎子！”

“哈哈，谁要这么认为，他可就惨了。你这个瞎子有些时候比明眼人还要看得清楚。”

……

道人是不是真得不想欺负瞎子呢？当然不是，他有正事要做。

做什么？

挣信念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