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李府
啪!
李二所居院落书房,一声清脆的玉器碎裂响声,惊得来来往往的下人仆役,不自觉心头一颤手脚发软,越发不敢大意轻手轻脚生怕招惹了书房那位。
“杨广欺人太甚!”
李世民嘶哑着散闷,一张英武俊秀的脸膛扭曲变形,狰狞好似野兽。
身前的书桌上,一封来自东都洛阳的调令,正静静躺在那儿,好象在嘲笑李二的无力挣扎。
他怎么也没想到,眼看着杨广就要南下江都了,却突然来了这么一手!
调他到禁军入职!
亏杨广想得出来,他怎么可能好好的李二少爷不做,去杨广跟前伏低做小?
可,父亲和大哥的态度,让他既心烦又心寒。
不说支持也不言反对,好象这事跟他们没丝毫关系一般。
更让他生气的是,三弟元吉满脸幸灾乐祸,迫不及待跳了出来恭喜,还露出一脸羡慕嫉妒的恶心表情。
你要是这么喜欢去禁军做事,那我将这个机会让你好不好?
烦心,烦心,实在烦心!
此时李世民还不是起兵之后威风凛凛的神策将军,也没有组建他最强的后盾天策府,身边幕僚就小猫猫三两只,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他很想直接拒绝,可父亲和大哥的态度却让他寒心。
以李阀的势力,他自然很轻易就弄清楚了父兄态度转变的真正原因,不过只是洛阳城里突然兴起的一则流言而已。
可这则流言,却悄然间击中了他心底最隐秘的念头。
初闻之时,心中止不住的心慌!
洛阳城里哪来的大神,怎么可能如此了解他内心隐秘想法?
实在太可怕了!
更可怕的是父亲和大哥的态度,李二何等精明人物,哪能察觉不到父亲和大哥眼中不时闪烁的防备与警惕?
可恶啊!
李世民想到烦心处,真有一种仰天长啸抒发心中郁闷的强烈冲动。
可他忍住了。
真要如此不顾一切,那他的野心也将暴露于阳光之下。
这是他不敢为,也没胆子做的事儿。
此时的李二虽已逐渐展露枭雄之姿,可羽翼未丰还需父亲李渊保驾护航一段时间,太早出头只得招来父兄的严厉打压。
……
“大家都看看,现在该如何行事?”
尽管心中憋闷到了极点,可李二就是李二,收拾了心情后将小猫三两只的幕僚团队招来,开口便将情况道出询问有何解决之道。
几位幕僚当场傻眼,他们可没想到杨广会来这招!
当然,此时李阀的真正实力,并不弱于发隋皇室多少,真要狠下心思不给面子的话,杨广也拿李二没任何办法。
但问题是,此时的李二羽翼未丰,一旦如此行事便暴露了心中野心。
唐国公李渊可能不会太在意,但是世子李建成绝对不会轻易相让,这是原则问题也是生存之道,容不得半点差池!
眼下的情况,对李二来说十分危险。
朝廷的征召可以不放在眼里,随便找个借口便能糊弄过去。
关键是如何打消唐国公李渊和世子李建成的疑虑,否则他以后的日子将十分艰难,甚至直接失去出头机会。
这是李二不愿见到的结果,也是他手下幕僚不愿见到的结果。
商量来商量去,却是商量不出个结果来。
最后无奈之下,李世民只好祭出终极大杀招:装病!
很快,李阀李二公子不幸染上风寒的消息不径而走,在太原自然没引起丝毫风浪,可是消息传到洛阳之时可把杨广气得够戗。
“混蛋,这个混蛋,竟然敢跟朕玩这套!”
杨广得暴跳如雷,额头青筋根根爆起满脸狰狞可怖之极。
“陛下,李阀狼子野心,如此行事自是应该!”
应该是林沙与杨广君臣相对,偏殿之中再无他人,林沙说话也用不着痼疾太多,冷笑出声不屑道:“李阀,早就有了不臣之心吧!”
“混蛋!”
杨广额头青筋暴跳,满脸铁青气了一会之后,见林沙竟然眯缝着眼不闻不问,好似一副老僧入定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怒道:“林沙,那你以为朕该如此处置!”
说话当口,杨广暴怒的心情竟然奇迹般平复过来,一屁股端坐在龙椅上,目光阴冷冷声反问。
“李阀已经不受控制,陛下目前能做的只有让他们自己乱起来!”
对于杨广喜怒无常的尿性,林沙早已经习惯,一脸平静建议道。
“怎么做?”
杨广眼中厉芒闪烁,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