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罗闲着无聊，看着九难，不知为何想到了《无心谱》。

毕竟是尽心参悟过的绝学，虽然没有入门，内容却记的清清楚楚。

“姑姑，我以前得到过一门绝学，百思不得其解，请姑姑指点。”

九难笑道：“你这丫头竟然考校起我来了，说吧，让我看看到底是什么绝学能够难住你！”

云罗自知武功低微，没什么说服力，赶忙说道：“这是摇光殿的绝学，便是我皇叔，天下第一高手也觉得精深奥妙，姑姑不要小看了。”

九难不是学富五车的大儒，但自家历史岂能不知，这个时代最出名的“皇叔”自然是那位造反作乱的宁王。

本世界没有宁王，却多了一个貌似忠良的铁胆神侯朱无视，九难经历了国破家亡，何等眼力，岂能看不出朱无视的忠良之下隐藏的反心。

只是她知晓历史，而且对于皇室斗争已经厌倦，暗中考察了王守仁一番，便不再关注。

关注又能如何？朱厚照又算是什么好皇帝？之后的嘉靖皇帝又算得了什么？她去给人说历史么？那毫无意义。

造反的缘由不仅是利益，更因为吏治，乱自上作，就算没有朱无视，也不过是把造反推迟了几年罢了，这是皇帝的问题，不是皇叔的问题，更不是百姓的问题。

而且朱无视武功实在是太高，身边高手如云，九难自忖只有三成胜算，若是一击不中，那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如今教导云罗武艺，只是希望云罗在其后的变动中有个好结果，免得和自己一样，断臂残身。

朱无视都称赞的武学，九难也生出了几分兴趣，安安静静的听着。

初始之时还没什么感觉，听到一半，再也无法保持淡定，一股悲哀的意念笼罩了整间小屋，豆大的泪水不住地流下。

云罗背诵完的时候，九难再无一丝富贵雍容，泪流满面，悲哀寂灭之色让云罗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哭，只是忍受不住这种悲哀。

李无心宫斗失败，爱子夭折，万念俱灰，如何比得上国破家亡，断臂残身的九难。

两人都经历了大悲痛，都把后半生献给了武道，一个创立摇光殿，一个创立邙山派。

相似的经历，相似的心情，再加上九难那高深的武学造诣，云罗背诵完的时候，她已经领悟了七八成，可以把这种悲哀寂灭的意境融入剑法之中。

九难暗自推算，若是完全领悟无心谱，就算朱无视身边高手如云，她也有四成以上的机会刺杀朱无视。

若是单打独斗，九难的胜算绝对超过五成，吸功大法虽然厉害，却动摇不了九难不同于这个世界的玄功。

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九难收了心绪，云罗哭的累了，倒在九难怀里酣睡。

看着面上仍旧带有泪痕的云罗，九难想到了自己，当初的自己，何尝不是一个活泼开朗，整日在江湖上玩闹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