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抱着苏珊,艰难地跑出这条街道。
幸亏苏珊家的房子不在正中心的位置,如果正处中心或者稍微靠左靠右,就无法这么快速地跃出这条界限。怨灵只能在控制的范围内最大化自己的力量,出了控制圈,就会像受到封印一样,能力弱化。这点他牢记着,因为不知道哪个王八蛋拿着贞子的头像挂在怨灵的解释说明旁边,不过,现在他要感谢那个王八蛋,要不然他还真不能如此印象深刻。
这是富人区的公寓街道,刚住进就应该想到,在富人区开旅游公寓什么的一点儿都不现实。
站在十字路口中央,一时间慌得就像交通信号的黄灯在不停闪烁,他不知道该去哪,如果是旅游迷了路,他大可拿出手机或者找警察叔叔,但现在的情况是拿不出手机,更不知道危险会从哪里过来。
他的头很痛,身上也很痛,身上的伤已经结疤,加上怀里的重量,意识不断在去和回的中央徘徊,如同买车票坐车,坐上车发现并不是要回去的路,然后逃下车买另一趟车票,仍却发现整个车站就没有你想去的地方。
时间、空间,这一系人类提出假想并运用到生活中的两大概念,总会在莫名其妙的地方进行平行线上的交集,扭曲、拧转......
他发现似乎回到了原本的世界,那个第一次见到夏弥尔的世界,那个人不知道去哪,只有红绿灯,只有冷空气,只有恐怖,只有担忧......他在担心,哪里又传来声沉闷的落脚。
太安静了,除了自己和苏珊的呼吸声,周围没有任何声。美国总会在特定的年份突发数百万蝉虫蜂涌而出的紧急事件。现在的时间段,夜晚理应有蝉鸣,但有吗?真的没有。他甚至想拿一把饭勺使劲掏掏自己的耳朵,看一眼是不是耳屎阻着耳蜗才让他听不见。
偌大的街道,只有周围停着已经熄灭引擎的豪车,所谓的豪宅群,没有一栋亮着灯。他绝不相信美国人的作息时间这么标准,要知道一所学院都能那么疯狂,美国社会只会更疯狂。他忽然想起教师中老师经常说的话:一个好的习惯,需要积年累月,但一个坏的习惯,只需要一次,因为人只会享受,并不会去吃苦。
这种时候,哈特总把袖扣系紧:“该来的总会来,想一万遍不如做一遍,小心点就好。”
哈特的几句话总是会让他在紧张焦虑的时候感到踏实,虽然哈特也在战战兢兢得快要尿了裤子......这就是朋友。
李泽甩了甩脑袋,努力把胡思乱想甩出大脑,定了定神,才发现不知不觉间,街上竟然起了层灰黑色的雾。最早是淡淡的薄烟,在空旷的街上弥漫着。忽然一阵冷风吹过,雾在瞬间变得浓厚,沉重得几乎要落在地上,隐隐还能听到奇怪的呻吟声。
冰冷的压力仿佛在他的脑袋顶开了个口,瞬间从头顶直接贯入体内,将肺叶都冻得不能活动,胸口沉闷得喘不过气。
雾越来越浓,李泽只能看见红绿灯模糊的光影。但呻吟声越来越大,像是有小孩在里面哭泣,又像是一群女人在痛苦的分娩,完全确定不了方位!
直至最后,这些声音变成凄厉的哀嚎,从四面八方冲进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