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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耽搁了六天。
开始启程的时候,言冰还以为他们是赶着去哪里,大夫走后,柳若茴郑重宣布,他们在客栈先住下,等她把伤养好,说是万一路上再震动殃及伤势,又找不到好大夫就大事不妙,她乐得同意。
后来稽延回来,双手空空,也不见提什么,样子倒是风尘仆仆,象是走了很远很远的路,以前相公如果出个远门,回来也是一样的样子,鞋子衣摆边上都是土,整个人会脱型掉一圈圈。
言冰躺在床上用手去捞背上的肉肉,皮肤光滑整洁,什么都摸不出来,不过听大夫的形容,恐怕是不得好了,肩膀上的伤势倒好得彻底,她又是欢蹦鲜跳的一个好人。
可是,她想回去了。
将新买的衣服统统都换下,穿上自己原来的衣服,规矩得绑好辫子,将新收来的梳子收进荷包,她过去敲柳若茴的门。
没有人在。
再过去一间,是稽延的房间,依然没有人。
她顺着楼梯往下走,正看见他们上来。
柳若茴的脸色苍白,抬眼看她,尽力在笑:“小冰都好了。”
言冰让过身去,借路让他们上来,手抓住围栏,低一低头说:“柳大哥,我是来和你告别的。”
对方默然。
她只能继续说:“既然大夫说我可能命不长久,我想回到秋水镇回到我相公那里去,和死相比,当时我出来的理由太小了。”
想到如果临死前都不能再见到相公,她的心猛猛一抽,相公会不会在寻她。
“小冰,你不能一个人走,我们要带你去南方。”柳若茴的嗓子微微有点哑,不似平日的清润,双眉紧皱。
“为什么?柳大哥说过,我想走的时候自然可以走的。”她摸摸荷包,她自己有盘缠。
“那是当时说的话,此时情势不同。”他伸过手搭住她的小臂,半劝半拖地拉她进房间。
言冰挣扎下,发现对方的力气远远大过她,只得放弃。
稽延关了房门,两人坐下来,示意她也坐,言冰嘟着嘴不太开心,当时明明说好的,怎么又变卦了。
柳若茴按一按前额,仿佛头痛不知道如何开口才好,指指稽延:“还是你来说吧,当时你都看到了。”
稽延平淡淡地叙述:“因为不能回去了,秋水镇没有了。”
言冰觉得眼前一黑,几乎站不住脚,连忙撑住身体颤声道:“没了?怎么叫没了?”
“还是我来说,你也太直白了,她一下子怎么受得住。”柳若茴摇摇头,拉过稽延,“我本来想让他回秋水镇给你相公留个条,说你是跟远方亲戚去南方探个亲,你当初是自己跑出来的,万一他一直找寻你不到,总不太好,可稽延到了那里,整个秋水镇变成一片废墟,不过是几天的光景,他也吓一大跳,再寻人到处问了,才晓得镇上的人都被遣散走,应该是来了一大票人说是要找什么,花钱把人都赶走,结果什么都没找到,就放火把那里全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