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立春虽说年纪小,但平日里负责染房经营,迎来接往,口齿自然伶俐。!这一段招认当真是跌宕起伏,色香味俱全,只听得人心摇魄动。大叹:实乃我朝十年来目睹之怪现状,今天这趟县衙来值了。突然,跪在地的霍寡妇猛地跃起来,长长的指甲抓到霍立春的脸。凄厉尖叫:“你这个负心的小畜生,却这般害我?”霍立春一时不防,顿时被抓出几道血痕来,哭道:“主母,实在是经受不住县老爷的酷刑了,宁愿早死解脱。”“你死死,牵累我做甚,我这些年待你如同亲夫,你竟忍心?”霍立春面痛不可忍,回了一拳,打得霍寡妇跌倒在地。痛骂:“你这娼妇,还说待我如亲夫,牛二来缠你的时候怎么把身子给了人家。还不是你这烂货水性扬花,喜新厌旧,爱了姓牛的花样多。你给小爷戴绿帽子,如何能忍?”见他们说得越发不象话,史知县急忙喝道:“来人,把他们收入监,待报到刑部、大理寺勾决之后,明年秋后问斩。”听到要被砍下脑袋,正扭打成一团的两人这才一脸苍白地分开,瘫软在地动弹不得。将二人押下去之后,外面的观众同时发出一声喝彩:“破此悬案,青天大老爷啊,青天大老爷啊!”史知县也大为得意,地方平静多年,好不容易出此血案,对于他这个地方官来说可是妥妥的政绩。当即便一挥手,对周楠道:“让百姓们都散了吧!”外面的人又再喝彩:“史大老爷是包龙图再世,周典吏是包公麾下的得力干将展昭。”“什么展昭,依我看周师爷乃是算无遗策的公孙策。”……一直以来周楠在安东百姓心目都是衙役狗腿子,色饿虎,道德败坏的奸佞,今天难得以正面形象示人,他内心也是挺高兴的。拱手说了半天话,好不容易让百姓都散去。刚回礼房,待到要吩咐人将牛二的尸体抬走,还给他的家人安葬。毕竟,一个死人放在自己办公室里,怪糁人的,还让大家怎么班?看到李画师站起来,朝他拱手:“师爷回来了。”周腩一愣:“你还在这里,做什么?”李画师指了指放在案的几把大小不一的刀子,说:“刚才我查了半天,总算查出牛二的死因了。牛二是被人一拳打心窝子而死的,脑后的伤痕只是用来掩人耳目的假象。”周楠没好气地说:“李画师你还真是后知后觉,我已经知道了,犯人都招了,打这一拳的是霍立春。”“都知道了呀?”听周楠说完刚才审案的过程,李画师瞠目结舌:“真没想到此案还有如许曲折,那霍氏竟然同时有个奸夫。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哇!”“好了,你也别感叹。”周楠又道:“其实人体是非常脆弱的,牛二你我都是认识的,身体也壮,想不到被人一拳打到要害了了帐。说起来,怪可惜的,以后咱们可吃不到他家的毛血旺了。”李画师突然冷笑:“世界哪里会有这么巧的事情,那霍立春瘦得有如猢狲,怎么可能一拳打死人。方才我查过了,牛二长期服用一种药物,身的血管都变得脆了。被霍立春打一拳,体内血管破裂,大出血而亡。他的肚腹里全是已经凝结的淤血,对了骨头也变成黑色,显然是毒日久。”周楠看看案的大小不一的刀具,吃惊地问:“你解剖了牛二尸体,割得七零八落的……老李啊老李,你让我如何向牛家交代,这不是找麻烦吗?这是我知道了,牛二服用的是春药,因此才如此虚弱。”“师爷你又知道了呀!”李画师有点失落。李画师解剖了牛二尸体,这事对古人来说是无法接受的,须防备牛二家属来寻晦气。周楠忙将李画师给尸体穿好衣裳,派人送去牛家。好在现在是冬季,穿得厚,希望牛家人看不出来。解决了这桩案子,周楠让人将礼房打扫干净,坐在炉火边取暖。昨夜没有睡好,现在终于闲下来。做不片刻,他眼皮子打架,不觉睡了过去。朦胧,自己突然置身于酒楼之,只和一个身材高大的书生在争吵着什么。虽然这书生看起来很陌生,可不知道怎么的,自己心却知道他是梅家大公子。、吵了半天,周楠突然恼了,一拳打在梅大公子的胸口。只见梅大公子突然张大嘴,一脸痛苦地从楼梯滚落下去,面朝地趴在地不动了。“梅兄,梅兄,你怎么了?”周楠追了下去,翻起梅大公子的身体。眼前却是牛二那张苍白的死人脸。“啊!”周楠大叫一声,猛地醒过来。只见,身前那炉火还燃得,礼房里热得厉害,自己浑身下都是冷汗,一颗心蓬蓬地跳个不停。“师爷,你怎么了?”一个书办听到叫声跑进来问。“没事,做了个噩梦。”周楠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这屋里停过死人,改天你请端公过来收拾一下,阿弥陀佛,无量天尊,圣母玛利亚……”牛二啊牛二,我以前也照顾过你不少生意,现在又替你报了仇,你算要妨也得去妨霍寡妇和霍立春,找我算怎么回事……梅大公子……牛二*“啊!”周楠猛地站起来,一张脸变得铁青,心暗道:难怪我会做这样的梦,牛二是被霍立春一拳打死的,梅大公子也是了周秀才一拳而死。这两人的死因实在太相像了,难道梅大公子的死也有蹊跷?他先前围在膝盖的一张布巾掉在火里,腾起一阵黑烟。“对,梅大公子肯定也是长期服用这种药物,以至身子亏虚,血管变脆,这才被人一碰内出血而死,这事我得好生查查。如果查出来,说不定可以洗清当年那个周秀才身负的冤屈。”周楠回想起那日修改档案时所看过的卷宗,心早怀疑当年那桩命案只怕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洗清了周秀才身的冤屈对顶替了他身份的自己却有莫大好处,至少自己应该能够恢复秀才身份,获得政治的特权。自从穿越到明朝之后,又做了衙役典礼,虽说在县里威风八面,可说到低却是个贱役,大明帝国的二等公民。见了官都要下跪,想起来令人不爽。而且,因为身份的缘故,还要牵连到下一代。那么,这个案子的关键点是这究竟是什么药,又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这两点都要落实到霍寡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