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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椒呼叫完下属, 就静静等待。
一刻钟以后, 一阵旋风刮过来,原地转三圈,停下。
马面背着漂亮的女鬼,一派器宇轩昂。
覃愫跳下来, 笑吟吟说:“李姐辛苦了。”
李三娘朝阮椒行礼, 看一眼陈金龙,粗声粗气地说:“城隍爷,是这只鬼又闹什么幺蛾子了?我马上把他给抓起来,交给您处置!”
陈金龙没计较这个,他偏着脑袋盯着李三娘观察了好一会儿, 才不太确定地开口:“这是……前几天的那个女鬼?她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 到底男的还是女的?”
阮椒:“……”
覃愫:“……”
李三娘很憋屈,她想了想, 一跺蹄子变成原本鬼体的样子, 不过消耗挺大, 她才坚持一秒钟, 就连忙重新变成马面。
“马面是我的神身, 我现在有神职的你懂吗?要是在古代, 你看见我得行礼,懂吗?”
陈金龙:“懂。”
其实他不太明白丑成这样有什么好得意的,要是他变成这样, 还想去跟书呆子告白?不把书呆子给吓死就不错了。
不过, 他不跟女人一般见识, 要不肯定没完没了的。
——言归正传。
阮椒严肃说:“等我找到那只鬼,你们跟我一起过去,这回一定要把他给逮住。”又叮嘱陈金龙,“我给孙梓弄点防护,你不用太担心。”
李三娘和覃愫认真领命。
陈金龙犹豫了一下,也答应了。
“我知道了。”
阮椒捻起那缕黑黢黢的鬼气,朝前一吹,就在这鬼气要散没散的时候,迅速氪进二十块信仰,给城隍印充能。
城隍印喷出一道光芒,卷着鬼气,朝右边迅速地飞了过去。
阮椒一甩手,甩出一面大旗,喝道:“都过来!”
李三娘他们几个迅速冲过来。
下一秒,旗子裹住几只鬼,“嗖”一下没影了。
·
深夜的街道上,一抹白光飞快地向前,白光后面跟着一股飞速前移的旋风。
如果是有道行的人仔细看,就会发现旋风里旋转着一面大旗,别看旗子表面乌黑的,却一点邪气也没有,反而带着一股莫名的威严,让街边出来遛弯儿的孤魂野鬼们纷纷退避——有些不小心沾上一星半点儿的都浑身剧痛,削了大半的鬼气。
那些个倒霉鬼“嘶”了一声,急急忙忙凑在一起窃窃鬼语。
“这是什么?好可怕好可怕!”
“那个旗子,我从来没见过……”
“我碰到一点儿,差点没给疼死!”
“难道是哪里来的大鬼?是不是法器……”
“不像是,有点儿……神祇的感觉……”
“惹不起,惹不起……赶紧躲……”
白光的速度太快了,好在黑旗跟得上,渐渐一起来到靠近市中心的一片新开发、还在建设的楼盘施工区。
到了大门口,白光盘旋了一圈回到城隍印里,那缕鬼气也消散了。
黑色旋风停下来,阮椒倏地落地,伸手一抓,抓住那面黑色大旗,再一抖,旗子上就掉下来一二三只鬼。
陈金龙滚在地上,捂着头抱怨:“我说城隍爷,您老人家收旗子的时候就不能打个招呼?”
覃愫和李三娘则是很轻松地站稳,一个飘逸,一个威武。
阮椒没理陈金龙,他握紧城隍印,一边氪信仰,一边认真地观察施工区里已经搭好的楼架子。
陈金龙爬起来以后,看阮椒一脸严肃,不由纳闷,问:“你在看什么呢?”
阮椒皱眉:“你不觉得这里挺奇怪的?”
陈金龙:“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啊。”
覃愫和李三娘却是异口同声:“没有其他的鬼魂!”
陈金龙猛地一愣,然后迅速地往四周看去——果然,这么大的施工地,一只鬼也没有,这怎么可能?帝都每年死那么多人,不说鬼满为患,那也是时不时就能看见鬼影的。
阮椒沉声说:“就算是有大鬼占地盘,也会有很多小鬼凑过来拜山头,甚至帮着大鬼一起守地盘。特别独的大鬼也有,但非常少,而且往往强大到一旦接近对方的地盘就会感觉到对方的驱逐。但现在显然不是,这样的情况……你们想到什么?”
李三娘到底是做鬼时间最长,立刻接话:“大鬼吃小鬼。”她的马脸露出愤怒,“有些恶鬼没有强大到震慑一方,却因为生性凶残吞噬同类,所以也让鬼退避三舍。而他们所在的地方,也不会有鬼魂出现。”
出现的,都被吃了。
陈金龙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叫道:“鬼吃鬼?那不跟人吃人似的,变态啊这是!”
覃愫幽幽说:“要是世界上没有变态,也不会有我们这些枉死的厉鬼了。害死我和李姐的那些人难道不变态?变态程度再深一点儿,吃些人啊鬼啊的,又算得了什么。”
这话有点瘆人,偏偏品一品还觉得挺有道理,气氛就也沉重了。
阮椒转身,指着右边某个楼架子,说:“咱们去那吧,鬼气挺浓的,多半就是那只鬼藏身的地方。至于这块的鬼是不是被吃了才搞得空荡荡,我过去看一眼就知道了。”
·
那个楼架子上已经建造了一部分楼层,鬼气是从第四层往外冒的。
阮椒几个迅速过去,然而就在他们将要接近那楼时,鬼气却突然爆发,直冲更上面的楼层。
“不好,他发现我们了!”李三娘两只蹄子猛地一蹬,就像是一匹真正的烈马一样,朝楼上狂奔而去。
阮椒他们迅速跟上,而李三娘更快很多,她距离鬼气越来越近,到第八楼时,就看到不断往上的一道鬼影!那鬼影眼看自己要被追上,猛地朝着窗外撞去,而这一时刻,李三娘就在他背后一两米处。
这是李三娘以鬼差身份做的头一件案子,哪能这么让嫌疑犯离开?她手一扬,那只寒光闪闪的铁钩瞬间变长,狠狠地勾住鬼影的后背。
马面的铁钩是神物,恶鬼被钩住后,鬼体必然痛苦无比。
果然,那鬼影挂在铁钩上凶猛地挣扎,发出尖锐的嚎叫声。
李三娘毫不留情,用力一拽,硬生生把鬼影从窗台上拖了回来。
这时候,阮椒、覃愫与陈金龙也顺利赶到,正听见那刺耳的鬼叫,忍不住一起捂住了耳朵。
阮椒有神力护体,但尖叫声却无视陈金龙和覃愫的动作,还是钻进他们耳里,让他们身上的鬼气一阵翻涌,头晕目眩。
李三娘也感觉到了那股强大音波的冲击,可是那冲击刚刚撞在她的身上,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排斥开了。在这一刻,她更明白了被册封的好处——在有了神身以后,鬼魂的鬼力会变得稳定,很多外力都无法让鬼力剧烈动荡。
只是鬼影的疯狂挣扎虽然不能挣脱勾魂的神物,却要消耗李三娘更多的鬼力,并且鬼影越是不计代价地疯狂,她的鬼力消耗越快!
阮椒见了,皱眉丢出城隍印,直接打在那鬼影身上。
鬼影的鬼嚎被中断,挂在铁钩上痉挛抽搐,却一脸怨毒地看了过来。
阮椒他们也看清楚了这只鬼的样子。
大概是死了没几个月的中年男人,脸颊干瘦,眼神阴鸷,他临死前好像遭受过很大的痛苦,肚子被割开,长长的肠子拖在地上,在刚才的挣扎中弄出一片乱糟糟的血迹。
陈金龙立刻指认:“就是他!”
这鬼也认出陈金龙,像是明白了什么,毫无征兆地再次爆发!
更强烈的鬼嚎声尖锐到了极点,陈金龙猝不及防,抱着头猛地撞到墙上,半个身子都撞进了墙里。而一直维持着生前模样的覃愫同样被震得头疼无比,浑身鬼气躁动,冷不丁变回了真正的鬼相,此刻,她睁着一双死不瞑目的血眼,头上身上都洇出大量血液,长发披垂,浸在血泊中——正是她临死的模样。
突然间,呜呜咽咽的鬼哭声响起。
阮椒的视线顺着看去,倏然落在男鬼破开的肚子上。
在那里,好几颗鬼头攒动,争先恐后地往外钻,鬼头的表情既悲戚又痛苦,像是用尽了力气地想要逃脱。但是没用——男鬼陡然仰头,嚎哭声骤然加大,鬼气喷涌,像是从肚子里产生强大的吸力,一点点将那些鬼头拉回去。这些鬼头一阵疯狂挣扎,最终,还是慢慢被重新吞回……又倏地变淡了很多。
阮椒脸色一变,甩手扔出好几张镇符。
一张镇符“嗖”地封了男鬼的嘴,另外几张也一股脑糊在他的身上。这只鬼肆虐的鬼气骤然沸腾,好像察觉了危险,要垂死挣扎,但还是被一点点压缩,死死地封住。
世界终于清静了……
覃愫和陈金龙的鬼脸发青,都是心有余悸。
他们俩一个是怨气冲天的厉鬼,一个是智障了依旧保护心上人的强大执念鬼,可是在这男鬼的鬼嚎里居然无法控制自己的鬼气,足见这男鬼的凶悍程度了。
李三娘的鬼力消耗少了很多,也松了口气,忍不住说:“这回要是我自己过来抓鬼,还没等把他拖回去,鬼力就肯定用完了。”
阮椒没说话,他心情很差。
这只鬼的身上的红光太浓了,甚至一部分红光里还夹杂着浓郁的新鲜血气——这说明什么?说明这鬼不仅在活着的时候造过孽,死后还杀了不止一个人。再加上刚才他肚子里那些明明白白想逃的鬼头,都表明这里原本该有的其他鬼魂,的的确确都是被他给吃掉了!
鬼和鬼之间是有争斗,但大多数是争夺彼此的鬼气,而如果鬼吃鬼……就跟人吃人是一样的。
这只男鬼生前死后罪行累累,也真是让人同情不起来。
阮椒面无表情地开口:“陈金龙,覃愫,你们一人拿两张镇符,随时给这鬼补上。三娘,继续钩着他,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放开。”
这一刻,几只鬼都感觉到一种来自神祇的威严,连忙郑重应声:“是,城隍爷。”
阮椒慢慢抬起手,手里有什么强大的力量在迅速聚集,逐渐形成了一根绞着一圈圈白布的哭丧棒。然后,他举起哭丧棒狠狠地朝那男鬼打了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
哭丧棒每次打落,男鬼身上的鬼气都会丝丝缕缕地逸散。这些鬼气一部分被李三娘迅速吞噬,另一部分则被凑近的覃愫和陈金龙瓜分。
力量的飞快流失果然让男鬼更加凶恶,他疯了似的地调动身上的鬼力,强烈的意念带动鬼力快速腐蚀镇符的力量,镇符迅速变黑,眼看着就会失去效果,但覃愫眼疾手快,马上补了一张,陈金龙最厌恶这男鬼,补新符的速度更是一点不慢,死死封锁住男鬼最后的希望。
渐渐地,哭丧棒砸光了男鬼的所有鬼气,他的鬼体逐渐变淡,力量削弱到极致。这一回,他肚子里的鬼头们抓住机会再次冲撞,顺利地挣出半个身子,拼命地想要逃离男鬼的束缚。
阮椒就等着这个呢,伸手一抓,一个一个地往外拔。
等彻底脱离男鬼的肚皮后,那五只鬼瘫倒在地上,已经虚弱到只要吹来一阵风,就会彻底消散的地步……不过,他们的神志还是清醒的,否则也不能坚持到获救了。
阮椒仔细看了看这几只鬼,是没有罪孽也没有功德的普通鬼魂,但如果就这么送他们去投胎,脆弱的灵魂只能让他们投胎到畜生道,还不知道几个轮回以后才能重新做人……这样的转世是罪人应得的惩罚,而不该是他们的结局。
身为城隍,阮椒理应帮他们一把。
于是他托着城隍印,专注地往里面氪信仰。
一百、两百、三百……
随着信仰的大量转化,城隍印散发出浓郁的白光,笼罩在五只虚弱的鬼魂上。白光接连注入,这几只鬼魂也迅速变得凝实起来。
渐渐地,五只鬼魂恢复正常,他们满含感激地看着阮椒,深深地弯腰鞠躬。
黝黑的鬼门在他们的身后打开,五只鬼表达了谢意后,直起身体,转身走了进去,踏上前往阴间的道路。
之后他们就会进入轮回,开启他们新的人生。
阮椒目送鬼门消失,也挺欣慰的,虽然还是氪了很多信仰吧,但这回他没怎么心疼。
而且……
又有五十点功德进账。
从这个功德的数量也可以知道,这五只鬼果然就是很普通的鬼……不过普通也好,普通的鬼就去过普通的生活,鬼肚子一日游这种大风大浪,真心不适合他们。
接下来,阮椒的视线落在满身罪孽的男鬼身上。
这样的鬼,什么公堂什么审问是吓不到他的,直接审问就好。
“说!你活着的时候做了什么恶事,做鬼的时候杀了什么人?你是不是想夺舍孙梓和颜睿?怎么知道的命格?除了刚才五只以外,你还吃了多少鬼?!”
男鬼现在也很虚弱,但他却只是发出“嗬嗬”的笑声,满脸的不在乎。
李三娘察觉到他对城隍爷的怠慢,恼怒中用钩子拉住男鬼猛地一拽——钩子搅在他的魂魄里,疼得他一阵抽搐。可他还是阴恻恻地笑,一个字也不肯交代。
陈金龙气得厉害,跑过去对着男鬼就是一阵重踹。
王八蛋!他那么小心保护的书呆子,差点被这玩意儿占了壳子,就是他自己也被打傻了两次,要不是有城隍爷帮忙,他被打散了书呆子也好不了!现在还敢闭嘴不说话,真他妈的欠踹!
覃愫倒是不像陈金龙这么激动,不过她的指甲无声无息地伸长,狠狠地撕掉了男鬼的腿。
男鬼身上一个哆嗦,腿长了出来,但鬼影就更淡了。
阮椒微微冷静了些,既然顽固不化,那就不用客气了。他提起哭丧棒,一棒一棒砸下去,直打得男鬼鬼体越来越淡,淡到最后开始缩小了,也没停下。
李三娘喉咙吞咽了下。
她想起好些天以前城隍爷用脚踹没过一只恶鬼,现在简直就是情景重现……这位城隍爷平时都挺温和的,一旦生起气来,就有点凶残了。
陈金龙和覃愫也愣了愣。
城隍爷这面无表情用哭丧棒打鬼的样子……有点新鲜,也有点瘆人。
看来,神灵就是神灵,该有的雷霆手段半点不少啊。
一米七……一米五……一米……
眼看着自己已经比侏儒还矮,再这么被砸下去就会真的消散,男鬼的脸色终于变了,他猛地一跳,反而被铁钩钩得更紧。
在强烈的疼痛下,男鬼破口大骂:“那个贱女人给老子连生了三个丫头,一个儿子都生不出来,后来还敢怀丫头,老子打掉就打掉了,还敢跟老子吵架,老子打不死她!女娃长大都是别人家的,老子把女娃送给我哥们,我哥们有钱,她们还享福了,不就是做小老婆吗?几年忍忍就过去了,那个贱女人竟然把这事儿给搅黄了,还敢跟老子拼命!贱人!贱人!贱人!是她先把老子杀了!剖老子的肚子!老子一定要回去弄死她!”
听了这话,阮椒一股怒火直冲心头,他把哭丧棒猛地举起,全力抡了下去!
只一棒子,就把男鬼打了个魂飞魄散。
李三娘还没反应过来,陈金龙已经控制不住地一脚踢出,骂道:“我艹!这个人渣,把女儿卖给恋|童癖还他妈满口的道理!老子弄死他一万遍啊!”
覃愫的指甲都捏碎了,她想过这个男鬼活着的时候可能杀过人,却没想到他做得这么恶心——把亲生闺女送给恋|童癖,还说只要忍耐几年?畜生也干不出来这种事!
李三娘这才懂了,拉长了那张马脸。
在她那个年代,村子里买卖儿女是有的,但也不会有谁把没长开的丫头给人糟蹋,谁要敢这么干,那是要被戳脊梁骨骂畜生的。
气氛一片死寂。
阮椒闭了闭眼,说:“我身为城隍,是应该先审清他的所有罪行再做判决的,但你们也听到了,这种脏东西,我让他投胎做畜生都是侮辱了畜生。其他罪行我也懒得听了,光这一条在我这儿就过不去,我直接给他量了最重的刑。”
覃愫和陈金龙都是现代鬼,凡是有点底线的一般都对人贩子和恋|童癖深恶痛绝,这男鬼两者都不算,两者又都沾上了,被打散只会让他们觉得痛快。
而李三娘虽然也厌恶这种人,现在却更担心自己的上司:“城隍爷,不走程序直接审判,对您有没有影响?”
覃愫和陈金龙也反应过来,都看向阮椒。
痛快是痛快,可人贩子恋童癖什么的再可恶,被抓到后也都是依据法律量刑,阮椒有神职在身,该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吧?
阮椒对几只鬼的关心很受用,想了想说:“其实城隍从古代起就是人治和法治结合审判的,虽然要遵从一定的规矩吧,本质都还是引导向善的。”他最开始上任的时候也挺战战兢兢的,但是做过几次交易后得到了功德,也就逐渐上手了。“城隍这个神职是天地承认的,功德也是天地给的,城隍以前是赏善罚恶,现在还是赏善罚恶,这点是没变的。”
“简单来说,就是审判的时候我只要做到赏善罚恶,就是合格的城隍。你们都知道,不同年代的法律都有调整,对于相同的罪行量刑不同,但大框架也是不变的,我的判决只要在这个大框架里就行。刚才那个男鬼身上有罪孽,我就能打死他。如果走审判的程序,我一定能得到功德,而我忍不了一条条审判直接打散他也仍然在职权范围内……只是这回上面还给不给我发工资,那就得看它心情了。”
话刚说到这里,阮椒突然露出一丝惊讶。
李三娘眼一亮:“有功德?”
阮椒先是弯弯嘴角,但笑容却变得很难看。
“发了一百多,我不走程序弄死他都能有这么多功德,他造孽大发了。”
几只鬼听了,也都心情沉重。
沉默一会儿后,李三娘迟疑地开口:“那个人渣说,他是被他老婆杀……”
阮椒打断她的话:“他有证据吗?”
李三娘斩钉截铁地说:“没有。”
阮椒坦然说道:“没有证据的事不能轻易下结论。不过……一来这人穷凶极恶,很可能因为恐惧而攀咬他人,二来嘛,本官连他老婆是谁都不知道,怎么调查?所以这也只能是一桩悬案了,马面,你说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