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随云嘴上不言,心中也自赞成。现如今,东皇受伤,妖族势力大损,群妖丧胆。可谓自巫、妖大战开启至今,未尝有如此有利之形势。若是巫门真能一鼓作气,则大事可定,洪荒生灵,也可免受太多苦难。
正在四大巫祖商议之即,忽见远出光华闪烁,霞光万道,光彩夺目,五人知道有大神奔此地而来,都是微微变色。各自立定了方位,静侯来人。
不过片刻,只见一鸾驾自西方而来,只见前面两首黄幡,空中飘荡,香烟霭霭,遍地氤氲。有数对女童分于左右,当中一位娘娘,跨青鸾而来。端的是一天瑞彩紫霞浮,香霭氤氲拥凤軥。展翅鸾凰绵雅驯,飘飖童女自优游。幡幢缭绕迎华盖,璎珞飞扬罩冕旒。止为昌期逢泰运,故教仙圣至星空。
李随云见了此尊大神,心中也自感叹,微微摇头,暗道“可惜”。却是感叹妖族气数不绝,这天下苍生,还要受那无穷苦楚。那四大巫祖却也看清来人,都是微微一怔,心总也自盘算。
来人不是别人,却是地皇女娲娘娘。
却说这李随云和四大巫祖见是女娲娘娘鸾驾,都不敢放肆,恭敬的立与左近。但李随云终是有大神通之人,得道又早,虽未必不如对方,却也不肯倒了旗枪,气昂昂的抬头侍立。
女娲娘娘见了诸人,急停鸾驾,与五人见礼。
双方礼毕,女娲娘娘问道:“不知四大巫祖与清虚道兄缘和在此?”
李随云心中暗叹,也不待众巫祖开口,当先道:“好教娘娘得知,那妖族着实可恨,仗着实力强横,欺凌若小。也不知道他们仗了谁的势,居然欺上我门。我只不过略施薄惩,那太一亲自出头,率十大妖神,数千万的妖兵,与我在这洪荒星空赌斗。”
说到这裏,李随云义愤填膺,恨声道:“想我虽不敢称有道全真,但也是开天辟地之初,便得道的修士。若不是这巫门相助,怕是就要遭了妖族毒手。此恨可谓比山高,比海深,还请娘娘为我做主,评一评妖族究竟是何道理。”
女娲娘娘听了,不由得愕然无语,心中也自恼恨太一、帝俊不晓事。这满天仙、神,你们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这没事还要找事,无理还要辩上三分的清虚道人。更让她恼恨的是,这清虚道人话里话外,分明就是指责她纵容妖族为恶,明面上让她主持公道,实际的意思却是让她给个说法。
女娲娘娘也知道这清虚道人得道极早,也不知道其根脚若何。私下里甚至有大神猜测,他是和盘古大神同时代的人物。他虽然拜鸿钧为师父,但谁都不能肯定,他是不是用那韬毁之计,隐藏自己的实力,又或是在证那混元道果之前,找一个靠山。
那巫门之祖虽然都是性格朴实,心思淳厚之辈,但却不是那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修士,要不然也修炼不到今天这个地步。他们自然听出李随云话语中的意思。都冷冰冰的瞪着女娲娘娘。
女娲娘娘沉吟片刻,心中已自有了计较,她看了一眼众人,轻声道:“那妖族果然有错,但上天有好生之德,若是执意剿灭妖族,却又生灵涂炭。若是多造杀业,却折损了功德,怕是大道路上多有阻碍,还请诸位三思。”
李随云没有说话,这毕竟是巫、妖之争,他和妖族并没有太大的仇恨,他的敌人只有帝俊和太一。决定权还在巫门手中。他看了一眼巫门四祖,等待他们的决定。
四大巫祖虽然聪明,但却不是那种精于厚黑之道的聪明,十二巫祖之中,也只有帝江最擅此道,可偏生他不在此处,一时间不由得踌躇不决,有心拒绝,但对方毕竟是女娲娘娘,如何能不给对方面子?想到此处,不由得把目光望向了李随云,想听他的看法。
女娲娘娘见了这一幕,心中也自思量,看来这巫门大圣多以清虚道人为首。若想化解巫、妖之争,还得从他身上下功夫。
李随云见了几大巫祖的目光,也知道他们的用意,微一沉吟,欲要说话,却又垂首沉思,复又踱步不语。
女娲娘娘见了,不由得笑道:“道兄何故踌躇不决?还请道兄以天下苍生为重。”
李随云听了,抬头看了一眼女娲,随即咬牙道:“既然娘娘发话,我也不强求,但需和太一、帝俊了断因果。至于巫门与妖族之仇,只诛恶首,从者不论。”
听了这话,莫说女娲,就是四大巫祖,也不禁齐齐变色。李随云这番话说得着实高明。他表面上卖了女娲娘娘一个天大的面子,放弃灭杀妖族全族的打算。但实际上,他却针对妖族撒下了一张大网。
妖族之所以能和巫门分庭抗礼,固然又女娲娘娘做后盾,但最关键的是,他们的族长帝俊和太一,有能力对抗十二巫祖。可李随云若要了结因果,恰恰需要和这两个人证个高下。双方之间因果纠缠,已是不死不休的结局。若是二人身陨,则妖族再无为天下主角的机会。
而巫门若是只追究首恶,怕是太一和十大金乌都难逃一死。即使巫门退上一步,放过太一,那十大金乌,又岂能逃得性命?而且无论是太一和金乌,若想铲除,都不是能轻易得手的,如此一来,巫门必然需要和李随云继续联合。更为关键的是,妖族肯束手待毙,将族长和太子交出来吗?
而且李随云这番话,分明要女娲娘娘做保,一同铲除妖族的两大族长,十个太子。以免巫门放过了妖族,让其有休养生息,东山再起,再复大战的机会。
四大巫祖是佩服,女娲娘娘则是惊恼,她沉吟良久,却又不知如何决断。
若知女娲娘娘如何决断,太一、帝俊能否保得性命,且听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