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接引却又低下头来,掩饰住眼中的一丝黯然,口中喃喃道:“就在我即将破劫而出之即,却不想被心魔攻破了心防,以至于功亏一篑。险些堕入魔道,若非我醒转的快,怕是要万劫不复了。”
莫说元始,便是老子心中也有说不出的痒痒。这接引道人究竟看到了什么,居然能让圣人的心防露出破绽,被那心魔趁虚而入?不过既然对方不说,他们也不好刨根问第。不过这接道人自言修为受损,想来此战过后,也要调理恢复一段时间,方才能恢复过来。如此,东方却又少了一个劲敌。
李随云看了一眼诸人,他方才不阻止对方说话,却也有他的主意。一连串的猛攻,让他着实消耗了不少的元气,他却也需要缓和一番,恢复一些气力,再做定夺。
双方战到如今这程度,却都吃了不小的亏。李随云挨了几下扁拐和如意,准提道人被击了个大发昏,接引道人被坏了修为,老子也颇为狼狈,受了点小亏。元始虽然无伤,但连被戏弄,屡中奸计,也让他心生愤懑。双方都已经认清了对方的实力,彼此间都需要考虑一下下一步该怎么走了。若是继续下去,怕最终是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李随云眼中突然闪过一道诡异的光芒,他冷冷的看了一眼兀自摇头叹息的接引,随即轻声笑道:“你莫非还在留恋心劫中的情景不成?你无非是看到了西方教声势浩大,将西方教所谓的慈悲,以及西方教的荣光普及到整个世界。信徒众多,人心向善。天下诸教,唯西方教独尊罢了。我说得可曾有错?”
接引听了着话,猛的抬起头来,眼中却流露出一丝震惊,两分愤怒。惊的却是对方一语道破了自己的心思,怒的却是对方居然如此卑劣,分明在挑拨西方教与阐教和人教的关系。
无论哪个教派,涉及到信徒和教义的时候,他们都不会手下留情。会用自己的一切力量,保护自己境内的一切。
元始看了接引一眼,嘴上却也没说什么。他也知道凡事有轻重缓急,通常时候,主次还是要分得清楚的。
西方教有向东方传教的心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些圣人嘴上没有点破,心裏却知道得一清二楚。只不过双方间有一种微妙的均衡,双方谁都不愿意将那层薄薄的窗户纸挑破罢了。
他们现在最主要的敌人却是李随云。他也未免太强势了点,以一敌四,兀自让这几个圣人如此狼狈,若是以一敌二,或是以一敌三,这几个圣人怕是都不能幸免。如此强势之人,如果任由其发展下去的话,却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老子如何不知道元始心意?只不过阐教和人教唇齿相依,若是阐教落个失败的下场,则人教也必然被截教或清虚一脉所侵。这样的结果,他也不太喜欢。他看了一眼一脸冷笑的李随云,心中沉吟不决。
接引沉吟了良久,终于看向李随云,淡淡的道:“清虚道兄,我只想问你一事,你额头上的这颗神眼,却是如何得来的?莫不是真是天劫所化不成?”
李随云嘴角挂上了一个玩味的笑容,他看着接引,又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另外几个圣人,见他们也竖起了耳朵,凝神倾听,不由得轻哼了一声道:“你说得不错,我额头上的神眼,却是那天劫所化。你们若下修炼,不妨也试试天劫的滋味。若是挨得多了,定然有所感悟。”说到这裏,他忍不住放声大笑。
他深得谎言之三味,说起谎话来,却是九假一真。几乎所有的地方都是真的,偏偏最关键的地方是假的,让人有些分辨,却也无从辨起。更何况以接引这等圣人的修为,既然见过了神眼,回去后自然要好生摸索,不使自己独占魁首。自己莫不如大方点,给他们指一条明路,至于他们愿不愿意听信,那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接引听了李随云的话,微微点头。他看了另外三个圣人一眼,嘴角上翘,随即冷哼了一声,随即淡淡的道:“道兄,我等斗到今天这一步,可以说是胜负难分。若是再斗将下去,休说我们中间得倒上几个,便是我等门下弟子,也不知道要折损多少。
虽然浮云岛之修士占据了地利,但若想胜过我们三教修士,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两败俱伤,对谁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情。还请清虚道兄好生三思。”
李随云听了这话,却似遇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一般,仰天长笑道:“道兄,你是傻了,还是痴了?你也太小看我了吧!你们欺上我浮云岛,杀我门下,此事尚奢望善了不成?”
元始此时也失去了再战之心,五大圣人若是再斗下去,损伤是免不得了。莫不如逼李随云签定城下之盟,也好了结此事。至于高下之争,等以后再说,也就是了。若是真伤了哪个的性命,怕是鸿钧老祖那关不好过。
李随云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冷冷的扫了一眼诸圣,声音也变得冰冷起来:“我的确不是你们四个的对手。以你们这等实力,便是对上鸿钧,怕也要占得上风。不过我额头上的天罚,却有杀圣灭神的神通。虽然威力未必足够大,但杀一圣,却也足够了。你们谁先来?”
说到此处,李随云额头上的神眼,仿佛响应他的话一般,猛的爆射出白光,光华耀眼,那眼中的紫红之色,却也来得愈发浓烈了。
老子等四圣见了这般景象,却也不禁踌躇,若是真将李随云逼的急了,怕是鱼死网破的结局。接引的修为已经掉了不少,下一个却又是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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