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随云的脸色不好看,即使站在这裏,他也能感受到神兵的不甘,明珠暗投,选错了主人,这对神兵来说,是最大的悲哀。
深吸了口气,他也收起了先前戏弄的姿态,开始正视起对手。不为别的,只为对这先天灵宝的尊重,对他不屈精神的尊重。
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猛然间,他已经跨越了彼此间的距离。他的大手,轻快但不急促的落到了金蟾子的头上。
金蟾子眼见得那只大手离自己的脑袋越来越近,但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形,他动不了,这和真元一空没有关系,他知道,周围灵气尽为李随云操纵,除非自己有能力冲破桎梏,否则便是自己完好无损,也动弹不得。
李随云的大手正顶在金蟾子的百会之上,掌身真元随即发动。可怜这堂堂水族元帅,顷刻间,连肉身带魂魄,都化为飞灰——这才是圣人的神通。那神枪却也不忙着落地,却漂浮在半空中,闪烁着淡淡的神光。
轻轻叹息一声,李随云伸出手来,将那神枪抄到手中,轻轻抚摩,心中却也有一丝说不出的感慨。猛然间,他眼中多了丝厉芒,一声大喝,身子猛扭,手中长枪,如同毒|龙一般,射向后方的墙壁。他却也歹毒,这枪却是旋转着刺将出去,更增杀伤之力。
只见长枪刺入石壁,却如同刺入豆腐一般,直冲而入。那旋转的枪身,带起的气流,却如同钻头一般,将那石壁扩大了十几倍。原本清爽的屋中,顿时尘土飞扬。
那弑神枪终是十灵宝大之一,威力岂是等闲人可能招架得了的。若是李随云随便一枪刺将出去,也少不得要毁了这洞府,更何况他这一枪,带了三分神通。只听得轰隆一声,这洞府连同周边的小山,尽数崩塌。有那倒霉的水族,也不知道被压到了多少。
有那巡逻的,和那神通广大的水族,听得此处这般大的动静,却又按耐不住,一个个急忙忙的赶将过来,连鳄神也听得动静,不敢在犹豫,急抽身赶将过来。却在此处一片狼籍,凌乱不堪。宛如经过两大高手对决一般。
待得烟雾消散,却见那金蟾子满面得色,横枪而立,眼中也多了几丝骄傲之意。他那一袭白衣上,却是片尘不染,让人觉得有一丝丝的诡异。
鳄神脸色眼中多了丝恼火之意,大声喝道:“你这小子却要做些甚吗?怎地如此,难道你患了失心疯,想要拆房子不成?”
金蟾子眼中多了丝笑意,淡淡的道:“陛下,我神通已成,方才欣喜不限,出手却又重了些,故有此等事故,还请陛下恕罪。”
刀碧潮嗜武成痴,听得金蟾子如此说,却又作色道:“你这蟾蜍,却又练成了哪般神通?休要多言,来来来,我和你比较一番,看看你新练的神通有多大的本事!”
李随云仰天大笑,随即单手持枪,斜指着刀碧潮,口中淡淡的道:“你若想尝试一下,尽管放马过来便是,何必说这等废话?你且看我新修的这门神通,比起你来如何,你只管放马过来罢。”
刀碧潮听得这话,心中也自恼怒,我好心和你切磋,你怎地如此自大?他恼怒之下,一声大喝,也不分什么场合,碧潮刀如同闪电一般,离鞘而出,随即当头劈将下来,速度奇快无比,但一长长的刀影,声势骇人。
李随云眼中多了丝冷漠,一抚弑神枪,一声大喝,长枪复又刺出,就如同捕食的毒蛇一般。但见火星爆起处,却又溅起无数的火星。神通广大之人,看得却是清楚,那长枪却是正刺中刀锋,不差分毫。
几个神通广大的修士,连同鳄神,都变了脸色,眼中多了丝惊讶之意。这金蟾子本事虽然不小,但枪法也不至于高到这种程度,所刺角度,时间,都妙到了颠峰。以他现在的神通,却是了得,再得神枪相助,便是抢那第一元帅的位子,也有可能。
刀碧潮经得这番大战,脸色却也微变,眼中多了丝怒火,猛然间一声大喝,手中的宝刀突然横劈,带起千般刀影,宛如浪涛一般,碧潮刀,果然名不虚传。
见得这般威势,金蟾子不惊反喜,一声大喝:“来得好——”手中长枪,竟是寸土不让,宛如一只毒|龙一般,和利于砍劈的战刀硬碰硬。
这两件法宝,一件是先天灵宝,一件是太古神兵,都是不可多得之物。两物相交,却又激起无尽的气浪,直向四面八方冲将开来。那本事小的妖怪,却被这股气狼冲得退出好远,便是那些有大神通的水族,也施展神通,小心防御。
鳄神眉头越皱越紧。这金蟾子虽然凭借这神枪而成事,但他依仗的却是神枪的破坏力,并非枪法——这和刀碧潮的以武成道有很大的不同。可眼下看来,他依靠的却是枪法。一个平日里不怎么精通枪法的人,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了得?他那枪法,比起浸淫刀道无穷岁月的刀碧潮来说,竟是毫不逊色。
若这一切,都是他手中的神枪所赐,那这枪,也忒奇妙了点。若是这东西到了自己手中,自己修为又比这癞蛤蟆高出不知道多少,这东西岂不是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不过这念头在他脑海中也是一闪即逝。那金蟾毕竟是他的臣子,若自己真那么干,怕是部属离心。更何况自己已有了一把即将完工的神兵,那东西也未必弱于这杆枪。
这刀碧潮平日里也不怎么看得起金蟾子。这金色的癞蛤蟆却是因物成事,自然得不到他的尊敬。可如今,他的脸色却也变的万分凝重,对方的本事却是不小,单以枪法而论,端的精熟,尤其是他那种誓死不退,寸土必争的气势,端的了得。若非他修为有限,怕是这神枪的威力,比之从前,更增杀伤力。
斗到极至,他也知道自己该收手了。若是再斗下去,那就不再是切磋,而是性命相搏了。单凭武功,他或许能杀掉金蟾子,但他绝对逃不脱对方临死前的反噬,能不能在反噬下保得性命,他没有这种把握。更何况对方还有别的神通,并非仅精通枪法。
他窥个破绽,却又一声大喝:“少歇。”话音未落,他一刀直劈,却藉着这股劲,飘忽忽的跳出圈外。
金蟾子收枪而立,满面傲然之色。方才一场大战,两人也未使法术,只是单纯的较量武艺。他未落下风,连一丁点亏都没有吃到。对方终是以武成道,自己能做到这一步,却也有足够的骄傲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