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见手下尽数如此,一时间嘴唇颤动,却是说不出话来,眼中几欲喷出火来,过了好一会,才委顿到座位上,黯然无语,又过了良久,方才道:“既然如此,诸位怎么说,便怎么办罢。”声音软弱无力。
这三个听得益如此说,尽都大喜,起身道:“大人放心,我等自去和西方教商议,待商议妥当,却在来回禀大人。”
益待他们离开后,眼总却又闪过一丝怒意,猛的抓起桌子上的玉器,猛的砸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伯元几人到得屋外,却又和西方教的修士好声商谈了一番,最终定下了调子,若益真能执掌人族大权,他不会反对西方教在东土传教。
不反对和支持,是两个概念。如果益选择支持的话,他不得不动用人族的力量,为西方教提供种种便利,但不反对,则代表他可以袖手旁观。若是西方教没有本事,到头来也只能被东土四教所吞噬。
人心险恶啊,那些整日里忙着研究教义,修炼神通的修士,怎么比得上这些整日里勾心斗角的家伙?几句话便被人族给绕了进去,一个个再也说不出话来。
继承人和儿子的举动,又岂能瞒过从战场上走将下来的大禹。他的脸色很难看,他繃着脸,看着站在一旁,向他报告一切的臣子,心中颇为烦闷。过了好一会,他才叹息道:“九鼎之事,办得如何?”
旁边一个老的只剩下一层薄皮的老头,却是人族掌管祭祀的大巫,他点头道:“陛下放心,我巫门三千六百大巫,以心血淬炼九州神鼎,鼎成之日,自当镇压四方,保东土疆域。”
大禹微微点头,过了良久,才缓缓叹道:“九鼎成后,可保得我中土数千年平安,至于后代,他们愿意闹,由他们闹去吧,我管不得那许多事了。”说到这裏,他脸色黯淡了许多,显然心力憔悴。
那老头看着大禹,沉吟片刻,最终摇头叹息道:“陛下,虽然有此鼎护持东土,但东土疆域广大,少不得内争。况且东土之地,非炎黄一族,各族之间,也少不得争竞。待得千年后,九鼎崩坏,北方有族,当主大兴,至于后世,却又守不得这东土大地,连绵数百年,苍生涂炭……”
大禹的脸色微微变了变,沉吟片刻,恨声道:“可有化解之道?”
老头沉默良久,点头道:“我问苍天,却见变化繁多,却也不好推算。若有一个变故,则全局颠覆,需得从新占卜。我也不知那些变故,哪个会影响到天下大事,以至于逆转天命。”
大禹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大喝道:“如此说来,我东土人族,却又机会躲过灾劫。如此却好。不过你说的外族,却是哪个部族?我等何不趁现在的机会,杀将过去,将其灭了,也好绝其后患!”
老头露出了一丝干瘪的笑容,淡淡的道:“陛下有心了,但人力有时而穷,陛下虽然有气吞山河的魄力,但人力有时而穷,有些时候,陛下还要面临许多无奈。说句放肆的话,陛下并不具备逆天的神通,或可借助外力,扭转自身的命运,但若论到人族之事,终是力有未逮。”
大禹深深的看了一眼那老头,冷笑了一声,微微点头,随即道:“变量在何方?我没问对方的身份,这也算不得什么天机,你该告诉我罢。”
老头轻轻一笑,点头道:“变量在东方。”
大禹眼睛一亮,随即大笑道:“如此,我明白了。”说罢,放声大笑,过了良久,却又道:“那九州神鼎,尚需多少时日,方才炼得完毕?”
老头沉吟良久,慢吞吞的道:“陛下集天下之金属,采五金之精气,暗中锻炼至今日,鼎方有雏形,已耗数十年,尚需三年,方为九九之数。若不为九九,鼎便炼得成了,也终是凡铁一块,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大禹看了老头一眼,点头道:“三年,我还可以等。不过三年时光,却要耗费我不小的精力。也罢,这三年时间,由他们去闹,我只管将军权抓在手中罢。若是真有什么事情,也不怕他们两个伤到我人族的元气。”
老头听得这话,干瘪的脸上方才露出一丝笑容,恭敬得施了一礼,口中道:“陛下圣明。”
大禹微微点头,也不再做声。
人族做得如此大事,便是阐教和西方教也搀杂其中,这等动静,如何瞒得过截教和浮云岛在人族中布下的探子,两方的探子,早把消息报回了浮云岛和碧游宫。等待两大圣人定夺。
通天性格刚烈,宁折不弯,他看到西方教也搅将进来,不由得怒火冲天,恨声道:“当日清虚言道,西方教对我东方有意,我还道他危言耸听,今日一见,果然不假,此事需不能小觑了。”
时有金灵圣母在侧,闻得此言,暗自吃惊,不晓得清虚道人何时和师父有了联系,门下弟子,竟无一个知道。
通天心中恼怒,却也不再多言,便命门下齐聚碧游宫,商议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