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洪挽留不住,值得预备些果品,要送与李随云。李随云不忍却弟子之情,大袖一挥,尽数收入袖中。便欲起身。
也是命里该着,天意难违。这山上,除这七个大妖外,还有一个精灵。此山名为梅山,自然有些许梅树。那山崖之上,石缝之间,也生着一棵梅树。此树不过三百年的道行,但受日月精华、天地灵气已久,自然通灵。奈何那精灵着实胆小,平日里也不敢露头,只敢在没人的时候,围着本源飞舞。
她本是草木得道,又未曾沾染世俗之气,身上的妖气几不可见。她为人又谨慎的紧,绝少露面,故满山灵兽,也不曾知道她的存在。李随云到得此地,虽知她是一个精灵,但见她本性不坏,也懒得出言点破。
李随云如今方欲动身,忽见天空中劫云遍布,不由得吃了一惊。这雷劫之威,他固然不惧。但此地突现劫云,当是有修士欲度天劫。他看了一眼袁洪,心中微动。这袁洪修炼的乃是八九元功,已脱去妖气,这劫雷自然不会冲他而来。至于那六个妖怪,也不到天劫来临的时候。如此说来,此劫当是衝着山后悬崖上那精灵而去。
心中微微一动,他便要出手。在李随云看来,那种纯洁如冰雪的精灵,才是更值得合乎的。毕竟世界并不纯净,像冰雪一样纯洁的精灵,自然没有人不会喜欢。他们那种纯粹的灵魂,正是让李随云无法割舍之处。
不过李随云并没有阻止天劫降世。他心裏清楚,玉不琢,不成器。那精灵不经历天劫,终是散数,难入真流。不过他心中终是存了一丝善念,随即驾云飘将过去。
还未等他到得后山,但见一道巨大的劫雷劈将下来,只听得后山轰的一声巨响,随即天空劫云渐渐散去。
李随云见了这一幕,不由得勃然大怒,在云团之上跳着脚大骂不已。袁洪见了这一幕,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一旁的孔宣颇为理解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劝慰道:“师弟,没关系,这是常事。你习惯就好。”
袁洪看了一眼对此习以为常的孔宣和云岚,勉强张了张嘴巴,最终没有说出什么话来。他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自己似乎上了贼船了。
李随云心中不快,急催云赶将过去,但见悬崖之山,一棵被劈得不成样子的梅树凄惨的歪在那里。见了这一幕,他心中微微一松。这树虽惨,但看似未曾伤到树中的精灵。对方受了雷击,当在左近。
孔宣急上前查看一番,扭头对李随云道:“师父,这梅树表面虽惨,但未曾伤及根本。若是取了去,以天地灵气,甘霖圣水浇灌,再好生修炼,当成难得的法宝。师父,这东西难得得紧,不如收了罢。”他知道李随云有心收这精灵,故才有此询问。若非如此,他直接便将这梅树收了。
李随云轻哼了一声,扫了一眼左近,见一白衣女子伏与崖底,也不知道性命如何。心中微动,便按落云头,信步上前。用神识微微查探那女子一番,但觉其根本未伤,只是微微受了些天劫余波罢了。
那女子伏地不起,似已昏迷,也不知道长相如何。李随云此时有事在心,也无心理会这等事。他看了一眼那女子,随即对云岚道:“你将她带回岛中,让她好生将养。”
云岚微微沉吟,随即道:“师父,您是想将她收为门下弟子,还是想将她收为侍女,弟子也该有个准备,待她醒来时,也好如此回她。”
李随云眉头一皱,随即淡淡的道:“将她收为侍女罢。我门下弟子已是不少,又新收袁洪,没有必要再收了。”
云岚点头答应。自上前将那女子扶起,随即驾起云团,急向浮云岛飞去。
李随云看了一眼孔宣和袁洪,随即吩咐袁洪在此山修炼,他带着孔宣急向朝歌飞去。
孔宣眉头轻皱,低声道:“师父,您到朝歌,莫非要寻商王不成,若是如此,您却违反了当年的协议,如此,反为不美。”
李随云冷笑道:“什么协议,不过是一张纸罢了,何必放在心上。更何况此时临近封神大战,那协议早就自动作废了。你何时变得如此迂腐,居然要被协议束缚。哼哼,此时若不做点准备,还要等什么时候?”
孔宣不敢多说什么,他也觉得自己此事多少有些迂腐,不由得微微一叹,随即跟随李随云而去。
李随云心中也自沉吟,如今天下风云变幻,能威胁到自己门下的修士虽然不多,但一个个神通也自不小,不过此时他们也不知道在哪里潜藏。这些人一个个也自狡猾得紧,藏得甚深,一个个惟恐被人发现了根脚,早就颠倒了阴阳。他也没有那功夫计算。此时唯一的办法,却是从朝歌下手。
入得朝歌,但见此地人烟稠密,又见朝歌之中,帝王之气甚盛。观之良久,李随云私对孔宣道:“不观朝歌之帝王气色如何?”
孔宣观看良久,方才感叹一声,双眉微皱道:“师父,此地帝王之气果盛,足见商王有道,商朝实力之盛。不过我观这朝歌帝王之气中,尚有一丝晦暗之色,已有日暮西山之意,怕是基业不稳。”
李随云微微点头,轻声道:“如今天下八百镇诸侯要如都城见商王,正好观其气色,看看哪个诸侯有帝王之气,也好早做准备。”
孔宣微微一愣,随即醒悟道:“师父,您是欲帮商,还是帮新帝?又或是两不相帮,只在一旁看热闹?”
李随云看了一眼孔宣,淡淡的道:“此时言此尚早,我还需观望一段时日,方才能下决断。毕竟此时天意尚不明朗。”
师徒两个正说间,忽见路边一阵喧闹,但见一彪军马赶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