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李随云费了不小的心思,将与世同君镇元子大仙撺掇出了山。这镇元子心中也是有些狐疑,若说李随云便是有千般不是,但他却没有造谣的习惯。所以他的话的可信度还是非常高的。若是不去看看,自己心裏无论如何也是放心不下。
虽说封神之战牵连甚广,但镇元子还是不怎么在乎的。要知道他成道极早,一身修为,比之孔宣,还要高出不少,他有何惧怕?
在观中吩咐了几句,随即驾云急赶,不过数日,已赶至那两军对垒之地。此时双方又占得数日,门下弟子各有损伤。阐教众人连施诡计,以一俗人换一阵虚实之办法,连害数天君。
双方已是打出了真火,端的是不死不休,两军对垒,双眼血红,只求将对方屠戮干净。什么仁义道德,什么上体天心,都被他们抛到脑后。赵公明更是大放异彩,手中定海珠,连打十大金仙,名动两军。
镇元子高居云端之上,沉思良久,终是按落云头,见了两军将士,打个稽首道:“我乃万寿山五庄观与世同君镇元子,让你们两军头目前来答话。”
镇元子卖相不俗,两军将士也知军中多有修道之士,他们也不敢怠慢,急赶将回去,报于两军头目。姜子牙和闻仲听得与世同君之名,表情各不相同。
与世同君名头虽响,但也仅限于各教的高层,或是那些神通广大的修士知道,盖因他本领虽高,却鲜履红尘,所以后学末近根本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号。
闻仲也是不知这镇元子之名号,他听得这名号,满头雾水,眼中尽是疑惑之意,茫然不知其人是何来头。他看向众修士,却见一个个面上尽是茫然之色,显然也都不清楚这与世同君的来头。
孔宣正在旁边拿着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小葫芦,美滋滋的喝酒,猛的听到与世同君的名号,登时吃了一惊,扑哧一声,将口中的酒喷将出去,面上尽是惊讶之色,脱口道:“与世同君?他怎么来了,他在哪里?丫的,这究竟是什么年头,怎么这些老家伙都跑出来了?”
云霄听了这话,眼睛一亮,急道:“道兄听过与世同君的名号?他是什么来头,我观道兄之举动,这与世同君倒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孔宣点点头,没好气的道:“自然是了不得的人物,这老儿乃是万寿山五庄观的修士,名为镇元子,道号与世同君。你莫要小瞧他,这老儿乃是地仙之祖,和我师父是同一辈人,算得上我们的长辈。”
那金光阵主金光圣母眼睛一亮,急道:“道兄,此人修为如何……”话音未落,那边闻仲已起身道:“我这便去迎他便是。”说罢,也不多言,急起身出营。
孔宣在那边微微点头,也不多说,看了一眼金光圣母,淡淡的道:“此老儿既号与世同君,修为若何,你可以想想。地仙之祖的名号,是那么简单便能得的吗?此老神通莫测,我不如啊……”说到此处,眼中居然多了丝羡慕之意。
至于阐教大营这边,众修也是一头雾水,这与世同君的名头倒是响亮得紧,但不知道是哪个小山头的修士,万寿山五庄观?没听说过。不过这人端的是好大的口气,居然敢来两军阵前叫主将答话,他也不怕折了他的腰,闪了他的舌头。
燃灯道人思量良久,点头道:“此人既出大言,必有神通。我等且不忙议论,子牙为军中之首,不可轻动。待我出去查看一番。”
众修深以为然。赤精|子眼中尽是精光,他恨声道:“道兄,那截教门人,委实无耻得紧。难保不是他们的计策。待我与你同去,可保得万全。”
燃灯大喜道:“有道兄手中阴阳镜相护持,我再无半点忧虑。想那截教修士虽有不小的神通,但不明大道,能有多大本事。”众修听了,一起大笑。
燃灯和赤精|子赶将出来,那边闻仲也赶将出来,见了镇元子,一起施礼。燃灯和赤精|子施的是平辈之礼,而闻仲那边则是晚辈之礼。
其实这镇元子辈分虽高,但和众修士也不是同一脉人,所以施平辈之礼也没有什么过错。大抵上讲究从那方面论辈分罢了。不过这镇元子终是未证混元,尚不能免俗,他见那闻仲恭敬,心中一喜,对截教之评价,已是高了几分。他急向三人还礼。
燃灯虽然自傲,但他心思着实细腻,他见闻仲向镇元子施晚辈之礼,心中已是一惊,知道此人来头定然不小,尚未说话,这边镇元子已笑道:“诸位可是都能做得主的人?”
闻仲立刻道:“我既为此地商军统帅,自然能做得主。不知道镇元大仙有何吩咐,只要我能做到,自无不允。”
镇元子微微点头,又看向燃灯,此时燃灯道人心中之苦涩,却不可说,自己如今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犹豫了一下,他点头道:“若是小事,我也做得了主,若是大事,我需得和众同门商量。”
镇元子摇头笑道:“我观你之模样,也不像是这一军的统帅,若非如此,怎能如此不爽利?你是大雪山的燃灯道人罢!你可没有你师父那般豪气。”
燃灯吃了一惊,急道:“您认识我师父?”
镇元子冷哼一声,淡淡的道:“若不认识,我何必说这等话?难不成我要藉着你师父的名头,来提高自己的身份不成?”说到此处,他大袖一挥,向双方道:“我此来非是为了别的事情,只是让你们罢兵。”
双方听了,倒吃得一惊,这镇元子来得此处,他话不说,便要双方罢兵,这未免也太霸道了点罢。需知天下间,那么多圣人都没有勇气做这等事。
燃灯面色一变,当先道:“道兄此言差了,岂不闻桀纣无道,王者当兴?如今纣王无道,天命在周,岂可逆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