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随云看着蝶舞,轻轻的叹了叹,将手伸入袖中,一番摸索,最终将出一套衣裙来,是纯黑色的,异常深邃,如同宇宙一般,又似幽深的湖底。
轻轻的抚摩着这套黑纱,仿佛是在抚摩情人的肌肤一般,他露出一丝笑意,轻轻点头道:“这件衣服,我原本是为你母亲准备的。虽然她在西方,但我无时无刻的关注着她。这套衣服,我本来是为她织就的。你拿去罢。”
蝶舞接过黑色的纱衣,眼中却又露出了一丝疑惑,她不明白李随云為什么要做这样一件普通的衣服,虽然很漂亮,宛如最璀璨的星辰一般,也很合自己的身材,可她就是看不出这件衣服究竟有什么不凡之处。
李随云轻轻的笑了笑,眼中愈发迷离,他似是想起了当年的事情,轻轻摇头叹息道:“你莫小瞧这件衣服。这衣服不需说材料,单说制成之后,我以密法,封印了三千六百只幻蝶,现在看上去平凡无奇,若真穿上,则另有一番功用。便是一个凡人着上此衣,也是水不能溺,火不能焚,入金石无影,步日月无痕。这件衣服,本来我是为阿芙洛狄忒准备的,今天便送给你罢!”
说到这裏,李随云脸上追忆之色愈发浓了,似回忆,又似对蝶舞解释:
“最早的时候,我少不更事,真称得上无法无天,固然是刻意为之,有意毁誉,以期迷惑他人,但内心为尝不想那般作为。没有拘束的日子和生活,还是让人迷醉。当时的我,又何尝将西方诸神放在眼里,谈笑间,群神束手,挥手处,血流成河。
那一刻,我真的很威风,那种感觉,也真的很让人迷醉。可我真的爱阿芙洛狄忒吗?也许当时只是沉迷于她的肉体,对她的遭遇有一丝丝的怜悯吧。毕竟当时我连自己的命运都有些难以把握……”
蝶舞的眼中闪过一丝悲伤,她能感觉到李随云内心的痛苦。一个孩子,可以对父母倾诉心中的苦闷,一个成年人,可以对妻子和朋友倾诉心中的苦闷。可李随云已经证了混元,处于金字塔的顶端,他又该向谁倾诉心中的苦闷呢?高处不胜寒,爬得越高,他越孤独。
李随云没有在意蝶舞的感受,他眼中依旧是悲伤,语气也低沉得紧:“我拼命的努力,最终证得了混元道果,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超脱于众生。可在无形之间,我失去了关心她的机会。东方的仙人,永远看不起西方那些依靠先天遗留下来神力作威作福的神人。
她虽然是我的妻子,我虽然在洪荒中小有恶名,但那些修士,依然看她不起。而那时的我,则要为今后考虑,我忽略了她的感受。多少次她在我身边,露出那得体的微笑,多少次在外人面前,她显露符合自身的威严。但我却没有意识到,她那是在强颜欢笑,她那是在咬着牙坚持。我对不起她,虽然她爱我,我也爱她,但为了她的安危,我们不得不分开……”
说到这裏,李随云的头深深的垂了下来,眼中充满了无奈,又似满是悲伤。蝶舞没有多说什么,她轻轻的将那套衣服穿在了身上,真的很合身,那幽深的暗色,得体的设计,将她的神韵和体型完美的展现了出来。
原本就完美的身材,在衣服的衬托下,多了丝蒙胧感,更惹人遐思。如瀑布一般的黑发,反射着太阳的光辉,如同群星一般璀璨。衣服上封印的幻蝶开始活动了,随着幻蝶小范围的舞动,蝶舞整个人都被笼罩在光辉之中,此时已经无法用眼语来形容她。红颜祸水,不过如是,一笑倾国也成了玩笑,她不需要微笑,已经能够颠覆无数的帝国。
李随云眼中露出了一丝温馨,他轻轻的抚摩着少女的秀发,轻声道:“你在我身边修炼一段时间,就到西方去吧,到你母亲那里,好好的陪她呆上一段罢。你的本事我知道,被我寄托于对抗圣人的心莲,并不像表面那么脆弱,你应该快到准圣的级别了,但我敢肯定,你的本事绝对比准圣大的多。”
蝶舞露出了一丝顽皮的笑意,轻声道:“父亲,我不愿意离开你,我不去,您可以到西方,将母亲接回来嘛,等姐姐妹妹们也都幻化出身形,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说到这裏,她的眼中也多了丝憧憬。
李随云摇头感叹道:“你这丫头,委实让人无奈。我让你到西方去,固然是让你陪伴她,也稍缓我内心之歉疚,但也有让你保护她的意思。东方诸圣尽归天界,失去了诸圣的压制,天庭的实力还不足以震慑远方,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存在,已经忍耐不住要冒出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