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金星和日游神一路前行,直到三十三天之上离恨天兜率宫外,见了把门的仙童,匆忙施礼道:“太上道祖可在宫中?”
把门的仙童微微点头道:“正在宫中炼丹。”
太白金星急出示昊天帝的节杖,急匆匆的道:“劳烦仙童禀报,我们奉了昊天上帝之命,有急事求见道祖。”
两个把门的童子对望了一眼,其中一个径自去了,另一个则站在门前,依旧盘膝而坐,闭目存神,修炼神通。
太白金星和日游神也不敢耽搁,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宛如泥塑的一般,动也不动,但从他们眼中和额头上点点渗出的汗水,可知其心中之焦躁。
又过了片刻,方才那童子走将出来,见了众人,轻轻点头道:“老爷叫你们进去,你们可随我一道前去。”
太白金星和日游神急整了整衣襟,跟着入内,连走几道门,方才见到老子,他此时正在一尊高大的八卦炉前,指导门下童子炼丹,时不时的查看火候。像老子这等修为,何需丹炉炼丹,凭借神通,随时可以凝聚各种所需之火,炼出自己想要之丹。他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自得其乐罢了。
太白金星和日游神见了老子,不敢怠慢,急匆匆的大礼参拜。老子手微微一托,一股清气自然腾起,将二人托了起来。
老子眼不离丹炉,淡淡的道:“你们来意,我已知晓。破军虽然为恶甚重,屠杀无辜生灵,用来淬炼兵器,但这样的事情,便是那些正道群修,也干过不少。凡事要讲究一个公平,若是朝令夕改,或是因人而异,那我东方修士,和西方教的修士又有何分别?”
太白金星心中打了一个突,知道老子不愿意为了天庭得罪清虚,他心思转得快,急道:“道祖听禀,那贪狼杀戮甚重,还是小事,如今他已打到通明殿里,凌霄殿外,虽被天兵天将挡在外面,但他仗着大巫之身,刀枪不入。满天神仙,虽然神通广大,却奈何他不得,贪狼就那么横冲直撞,随时都可能打进去。还请道祖移驾,收复此獠。”
老子盯着丹炉不语,心中自思:贪狼虽然厉害,却也达不到当年刑天、相柳的程度,满天仙神,能有成半施展全力,怕是他也跑不得。可是各路神仙各有各的心思,截教中人自不肯尽力,阐教中人又恐得罪了清虚,那些下界飞升的修士,也难保尽心尽力,便是有心出力的,也不是贪狼的对手。昊天帝自己八成也不想得罪清虚,若非如此,依着他的本事,贪狼虽然了得,却也难逃天庭之法。他们一个个都不想得罪清虚,何苦让自己出来趟这趟浑水?
他思及此处,正要回绝,却又转念:昊天帝求到自己,虽然有将祸水东引,把自己拉下水的心思,但未尝没有将自己当成靠山的意思。若是自己就这么回绝,天下修士知道这事,怕是以为自己惧了清虚。
一转眼间,老子心中已经转了千百个念头,他终是修为高深,名利于他尽是浮云。他看了一眼太白金星,淡淡的道:
“此事本就是昊天惹出来的,当年他算计刑天,结果使得天庭好容易恢复一点的元气损失殆尽,如今他又算计贪狼,虽然贪狼没有刑天的本事,但也不是好惹的。贪狼终是清虚的弟子,犯了过错,也该由他的师长管教,既然昊天横插一手,自然该有所准备。可叹他自己疏忽,以至于到了今天这步田地……”
太白金星听得这话不是头,急道:“还请道祖出手,若在迟延,怕是……怕是……”
老子轻轻摇头,又盯着丹炉,轻声道:“我和清虚终是同门,委实不好出手。昊天也不是等闲,他的神通,远在贪狼之上,你不需担心。若他不想杀了贪狼,可去女娲娘娘处,求得山河社稷图,将贪狼困在其中,也就是了。待得消去了自身业力,机缘到时,他自然出图。如此,于面上也好看。”
太白金星还要说话,却见老子大手轻挥,清风拂面,待得明白过来之时,已到了兜率宫外,他不禁和日游神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过了良久,太白金星方才道:“此时大大不妙,若是一个处理不当,因果怕是要应在你我身上。”
日游神见得事情甚多,心思也是七窍玲珑,连连点头道:“我们若依着道祖的言语,去寻娘娘借那山河社稷图,无论结果如何,清虚道人怕是都要恨上我们两个。可若是不去,又该如何是好?”
太白金星心中也恼,点头道:“我们要就此回去,少不得被责骂一番,不过依着道祖的言语,凌霄殿那位显然也不是好惹的。修为比贪狼还高,依着他的本事,怕不胜过那些上古的金仙?我们且回去禀报,且看他如何处置。虽是少不得一番责骂,总好过被人记恨的好。”
日游神点头称是,两仙也不迟疑,急驾云而去,不一时回了凌霄殿,远远的便听到喊杀声震天,偷眼看处,但见贪狼将手中的战神舞得如同风车相似,众多天兵天将多方攻打,全然无功。
二仙不敢怠慢,急入大殿,见了昊天上帝,将事情经过如此如此,细述一番,末了又告了罪,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等昊天帝的吩咐。
昊天帝听了二人的言语,心中也自着恼。老子果然精明,他想做好人,不肯得罪清虚。也罢了,此事他既然不肯沾染,少不得自己费番气力。当下点头道:“既然如此,太白可持我之节杖,到那娲皇宫中,求得山河社稷图,以为困魔之用。李靖,你可加派人手,万不可让此獠跑了。少顷,我自引他入图。”众仙听了,不敢迟疑,各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