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罗汉本来,是极恨妖的;不过这时候受伤,有个妖精送上门来,还爱心大发地要给自己采草药,玉罗汉也就“虚情假意”地接受了。
虽然接受,他的内心想法还挺矜持。
但即使如此,在等待香灵儿采药归来的这段时间里,那个青春活力、凹凸有致的身影,却始终好像在眼前晃,怎么都挥之不去;以至于类似“罪过罪过,佛祖万莫怪罪”这样的词儿,已经在他脑海里,被念叨有几十遍……
“罗汉哥,我回来了!”娇媚的声音,从洞外响起。
这一声“罗汉哥”,被美兔精喊来,倒好像说的是“罗汉果”;但玉罗汉听来丝毫不觉得别扭,倒好像真的吃了罗汉果一样,觉得是那么的清热解渴。
他立即挣扎着坐起来,便看到让自己喊了几十遍“罪过”的女孩儿,正拎着一堆草药,走进洞来。
接下来,香灵儿丝毫不避嫌,让他裸|露着肩膀,帮他敷草药。
举止之间,香灵儿十分专注,因为用力压挤草药汁液,专心涂抹,便让那玉靥微红,鼻尖微汗,在洞外斜照来的一缕夕阳余晖中,真宛如粉红的夭桃,滚动晶莹的晨露。
这样的举止,让来自僧院的玉罗汉,在心中不时呐喊:“这些妖族女子,真是不知廉耻。”
但客观上,他仍是乐在其中。
尤其如此贴近之际,香灵儿身上香风浮荡,让玉罗汉恍惚觉得自己身堕众香国中,身周散花天女环绕,印证西方极乐净土。
玉罗汉的创口,挺严重,等香灵儿敷完药,照进洞来的光亮,已经从夕阳变成了月光。
香灵儿又贴心地给了玉罗汉几颗野果充饥。
等他吃完,香灵儿便说道:“罗汉哥,洞中气味腐败,不如出去散心,恐有助于伤势。”
“那当然好,”玉罗汉苦着脸道,“只是肩臂受伤,虽非腿足,毕竟行动不便。”
“我来扶你呀!”香灵儿不由分说,便上前将他扶起,又搀出洞外,让他呼吸新鲜的空气。
四野空旷,月光如水。
依偎着红粉佳人而行,就算是西方清修的真罗汉,也忍不住心猿意马。
更何况玉罗汉性情浮荡,绝非真正恪守清规戒律之人。
他现在,只需要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
这理由,根本不用找,就在眼前:身在异域,无牵无绊,又是野外荒郊,根本不会有其他任何人知道。
亲密搀扶,难免耳鬓厮磨,甚至肌肤相亲,看起来那香灵儿,也并不甚避忌。
“那还等什么?”玉罗汉的心中,又开始呐喊。
“气氛已经到了,一切都是刚刚好!”
欲望之下,他甚至忘了疼痛,一伸手,抱住了身边的美人儿,还嘟起嘴来,想去亲嘴。
软玉温香在怀,心儿狂跳得厉害,此时此刻,他感觉一切如此的浪漫、唯美……
正当他伸着嘴,想亲少女时,却忽然间一阵响亮的声音,从他身后猛然响起!
玉罗汉一惊,极力回头看去,却见到两个特别的身影,正带着一群妖民,不知何时突然出现,正立在野草荒丘上,哈哈大笑、满含嘲讽地看着自己。
说那领头二人身影特别,是因为他觉得他们既陌生,又熟悉。
不过很快,他便意识到,这二人是谁——正是昨晚在苍苔山下师兄的院落中,暗中埋伏、突然出手,给他沉重一击的神秘人!
玉罗汉这一惊,可非同小可!
他第一反应,是这二人来追杀他;但很快,他便意识到他们的真正用意。
现在他自己,一个光头僧人,搂着红粉佳人,因为刚刚想强吻,那嘴还嘟噜着,正是丑态毕露。
于是那些刚才不知道埋伏在哪儿的妖民们,“不要脸”的责骂声此起彼伏;那领头少年更是笑声响亮,简直回荡四野!
这样的打击,简直比直接喊打喊杀,还来得沉重。
玉罗汉悟真,从来自诩谨守清规,又自恃才华,便眼高过顶。
现在清醒过来后,别说无法面对众目睽睽的嘲笑,连自己的丑态他都无法接受,一时间简直羞愧欲死!
于是,就在张狂云声震四野的大声嘲笑中,玉罗汉悟真气急攻心,羞怒交加,吐血三升,落荒而逃。
流窜荒野之际,他咬牙切齿,并心如死灰。
现在这人,已无半分追杀自己师哥的心思,只顾如丧家之犬,惶惶然直往华夏边境逃去……
“狂云哥哥,你怎么谢我?”晨光中,香灵儿缠着张狂云问道。
“你想要什么谢礼啊?”张狂云道。
“什么都可以吗?”香灵儿目光闪烁地问道。
“你先说说看。”张狂云不置可否道。
“按你们人族的习惯,‘以身相许’吧!”香灵儿兴奋道。
“不行,”张狂云摇摇头,“换个吧,咱们别这么俗。”
“噢……”香灵儿一双美眸中,充满了失望。
“狂云哥哥,还是你说吧。”美兔精兴趣缺缺地道。
“要不,给你点钱?”张狂云看着她,“就像那些村民一样?”
“不好!”香灵儿立即道,“我才不要和别人一样。咦?给钱不也很俗吗?比‘以身相许’还要俗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