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长胜扣着缪廷的肩膀,同未表态,领着人走开了。
这一点点小插曲,对宴会没什么影响。
不过袁鹿是瞧见了,她心里有些忧心,这里头的人肯定都不好惹。
桌下,盛骁握了她的手,轻轻拍了拍,示意她不必担忧。
袁鹿看他一眼,笑了笑。
江韧放下筷子,恰好瞧见两人眉来眼去的样子,他面上一直挂着浅浅笑意,似乎对于眼前的两个人,无动于衷。
景菲给他夹菜,说:“你现在只能吃些清淡的,要忌口,才好的快一些。”
“知道。”他喝了口水,“你自己多吃些,我瞧你没吃几口。”
景菲这会哪有什么胃口,对面的人让她倒进胃口,故意秀恩爱,恶心的要死。她不由的想,那两个可恶的男人,为什么不去找袁鹿?她长得那么漂亮,身段那么好,应该更喜欢她才对。
她又想,袁鹿要是被人轮奸了,他盛骁能容忍么?她看向袁鹿的眼神又毒了几分,肯定不能,喜欢她的男人不过都在乎她的皮相,也就是仗着一张脸皮,攀附权贵,现在还到她跟前趾高气昂,炫耀恩爱,真是可笑之极。
她便要瞧瞧,这人能笑道什么时候。
缪长胜他们的酒很快敬到这边,没人起身,缪长胜站在景祥天身侧弯腰与他说话,然后拉了缪廷过去,说:“往后我儿子,你多照顾些。他也算初出茅庐,你多担待了。”
景祥天余光看了眼,笑了笑,拿了酒杯,与其碰了碰,说:“那是当然,老缪你照顾我儿子,我自然也会好好照顾你的儿子。大家有来有往,才能长久嘛。”他拍了拍缪长胜的肩膀,“看到你得了个儿子,我可真是替你高兴。”
他们说话的时候,袁鹿仰头看着万岁,现在应该叫他缪廷。
他余光看过来,想了一下,自顾过来,跟她和盛骁喝了一杯。
袁鹿转过身,肩膀靠在盛骁的身上,他一只手圈住她的腰,手自然的搭在她的背上,好似一只手托着她。也不打扰她跟万岁聊天,伸手拿了酒杯喝了一口,嘴角浅浅的扬了一下。
缪长胜与景祥天寒暄完,扭头就看到缪廷与袁鹿说话,笑的格外开心,他看了袁鹿一眼,知道这是他儿子一直守护这的女孩子,不过现在似乎是人家的女朋友了。
他笑着走到他身边,“不介绍一下?”
缪廷敛了笑,说:“这是我朋友,这些年照顾了我很多。”
袁鹿起身,叫了声伯父,“我们是互相照顾,更多的还是万……缪廷照顾我,保护我。”当初的事儿不必再提,她笑着说:“能瞧见他跟亲生父亲相认,我很开心,他总算有一个疼他爱他的亲人了。”
缪长胜笑着点头,“以前那事儿,我该跟你说声抱歉,项七我已经叫人安排了。就为着当年那事儿,我算是欠你个人情,以后有什么事儿,你可以找我帮忙,不管是什么事儿,我都一定帮你。缪廷跟我说过,你是个好姑娘,对他也很好。”
袁鹿:“还是缪廷对我更好,我得谢谢他,要不是他,我也不能有今天了。”
盛骁这会也跟着起身,“我也很感谢缪廷。”
缪廷:“兄弟就不要说那么多感谢,今天这日子,不该是祝我生日快乐?”
四人笑起来,喝了酒,缪长胜便领着人继续下一桌。
袁鹿坐下来,抬眼的瞬间,对上了景菲淬了毒一般的眼神,她微愣了一瞬,便瞪了回去,而后轻笑一声,说:“景菲,你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花?”
景菲扯了下嘴角,“没有,我就是瞧你太漂亮,挪不开视线了。”
袁鹿赧然一笑,“你谬赞了。”
景菲咬着牙,瞧见她跟缪长胜他们和乐融融说话的样子,听到缪长胜说对她亏欠,有事儿都能找她,她便想到了那两个侵犯她的男人。
一定是袁鹿做的。
她深吸一口气,怕自己失态,立刻拿开了餐巾,对江韧说了声,就起身去了卫生间。
在所有人未察觉的情况下,江韧与盛骁隔空对视了一眼。
景菲走开,俞素看向江韧,“菲菲怎么了?看着脸色很差。”
江韧:“不知道,她这两天都挺高兴的。”
俞素想了想,起身跟过去。
景菲快进门的时候,俞素上前,“你怎么了?脸色那么差。”
景菲吓了一跳,扭头看到自己的母亲,干笑了一声,说:“没什么,就是有点不舒服。”
“哪儿不舒服?”俞素盯着她,拉着她走到没人的地方,“你到底有什么事儿瞒着我?我是你妈,你这么瞒着我能有什么好处?”
景菲紧抿着唇,由着用力过度,嘴唇都有些泛白。
俞素紧握着她的手,缓和了语气,说:“不管是什么事儿,我都会帮着你,我从小这般疼爱你,都是假的么?我都比不上一个江韧?他对你有我对你好?你信他却不信我?”
景菲抬眼,双目通红,说:“袁鹿。”
“袁鹿?”
“江韧受伤是救我,但并不是因为我们两个一起遇见了匪徒,而是我被两个十恶不赦的坏蛋性侵。他觉得我不太对劲,就跟着我,发现了这一切,为了救我,才受的伤。”她说着,一滴眼泪掉下来,她眼睛睁的很大,不想让眼泪掉下来。
俞素怔住,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她怀疑自己是听错。
她没有再问,因为景菲的神色足以说明她所说的都是认真的,虽然她说的简单,可俞素明白,实际情况一定非常糟糕。
一个女人被性侵,还要装作没事发生的样子,内心该多煎熬。
俞素一时说不出话,良久才道:“这事儿你没有让任何人知道?”
她摇头,“除了江韧,没有人知道。”她吸了吸鼻子,“我很后悔以前那么对待他,妈,我现在就想跟他好好的过日子。我想弥补他。”
俞素:“你说这事儿是袁鹿做的?”
“除了她,我想不出第二个人。你没听到缪长胜对她说的话么?你瞧她今天趾高气昂的样子,在我跟前炫耀她攀附了盛骁,嘴巴多厉害,处处压我一头。她心里的恨一直没消,现在仗着盛骁,更是为所欲为,不把我放在眼里。她祝福我跟江韧,一定是知道我被人侵害,江韧娶了个破鞋,她讽刺我们!”
她眼泪不停往下掉,整个人微微发颤,似乎陷入某种痛苦中。
俞素把人揽入怀中,轻轻拍她的背脊,说:“没事,盛家也不是什么靠得住的山头,你爸爸现在已经开始压着他们,袁鹿嘚瑟不了多久。这个仇,我们一定会报回来。还有,这是江韧惹来的麻烦,就该让他亲自出手。你不能什么都不说,他现在是你丈夫了,有什么事儿应该一起担当,自己老婆受欺负了,他当老公的,能旁观者清?”
景菲窝在她怀中,一句话也没有说。
俞素带着她去了卫生间,景菲很快稳住了自己的情绪,这样的场合不能失了体面。
她稍微补了一下妆容,稳定好情绪,才跟着俞素一块回去。
回去的时候,袁鹿和盛骁已经先一步走了。
坐下来后,座位上的气氛有点僵。
坐了一会,他们一家也告辞回家。
回去的路上,江韧与景菲一车,两人各坐一边,手握在一块。
江韧:“你哭了?”
景菲回神,扭头看他一眼,笑了笑,说:“没有啊。”
“不要瞒着我。”
景菲默了一会,垂了眼帘,说:“我就是想到了那些事儿,有些难受。袁鹿说的那些话,让我心里不舒服,我是不是配不上你?”
“你想多了。”
她的眼泪掉下来,车内光线暗,路灯的光线晃过,能看清楚她双目很亮。
江韧递了纸巾,“我没想那些,你也不需要再想,都已经过去了。”
她摇头,“不会过去的。袁鹿不会放过我们的,你看不出来,但我听的出来。”
“她也做不了什么。”
“她做的可多了。”她深吸一口气,“那两个男人就是她找的,万岁成了缪长胜的儿子,万岁对她那么好,她说什么他都会听的。缪长胜那么疼爱他这个儿子,万岁说什么,他也会听的。”
她倒下来,靠在他身上,闭着眼没再说话,只默默的淌眼泪。
江韧一只手搭在她头上,面无表情的说:“慢慢来。”
他这会心里头并不比景菲好受,整一顿饭,他心里不痛快到了极点,可他眼下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表情,再不痛快,他都可以笑着面对一切。
他只在心里告诉自己,时候未到。
时日还长,谁会笑到最后呢?
……
离了缪宅,袁鹿去了一趟酒店。
张歆和杜席凌手底下两个得力助手,袁鹿:“杜席凌怎么没来?”
张歆说:“好像是有事儿。”
“哦,那行吧。”
袁鹿跟他们开了个小会,明天要去跟阮子铭的人接洽,他们这边总要有个准备,虽说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但也得认真对待。
这一弄就是两小时,等她反应过来,已经十点半。盛骁还在楼下等着,她心一提,让他们自己再讨论讨论,就先走了。
她跑到楼下,盛骁不在,打了电话才知道这人在酒店二楼的酒吧喝酒。
她上去找人,他坐在吧台,身边坐着个女人,前凸后翘的大美女。
应该是主动搭讪的。
袁鹿走过去,直接挤到了两人之间,“老公,这是谁呀?”
她勾住盛骁的胳膊,微笑的看着她,屁股一顶,把身后的美女顶开,挤走。
盛骁侧目,瞧着她瞪圆的眼睛,笑了一下,抬眼看了那位搭讪的美人。对方识趣,回以一笑,说了声抱歉就走开了。
人走了以后,袁鹿余光看了眼,那女人穿着红色贴身的裙子,身材是真的好。袁鹿心里酸溜溜的,在旁边的位置上坐下来,看到盛骁手边放着好几张写着号码的纸条。
她拿过来看了看,一共四张,赵钱孙李四位姑娘。
袁鹿:“我说你怎么一个信息都没发给我,原来是在这里快活呢。刚才那美女身材可真好,瞧着开心么?”
盛骁抿了口酒,放下酒杯,侧过身,一只手抵着头,看着她吃醋的样子,等了那么久的郁闷心情一扫而空,他没说话,也不解释,就只是微笑的看着她。
袁鹿要了一杯酒,没看他,双手抱臂,看着调酒师调酒。
她坐的笔直,板着个脸,表现出自己生气的样子。
盛骁:“知道吃醋,还把我一个人留在外头。”
“你怎么不在车里等我?”她余光斜他一眼,语气里透着不快。
“车里闷。”
“是呗,这里就快活。”
他笑起来,喝完杯子里的酒,下了椅子,拉她就走。
袁鹿还没喝一口酒呢,她挣扎了下,“干嘛拉我,酒还没喝呢。”
他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勾着她往外走,进了安全楼道,直接给她顶在墙上,咬住了嘴唇。
浓烈的酒精侵蚀了她整个口腔,几分钟的功夫,袁鹿觉得自己要醉了。
他的手掐着她的腰,特别用力,掌心滚烫,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
他额头顶着她的,在她上唇上轻咬了一下,说:“再叫声老公听听。”
他声音低沉,落在她耳朵里,她耳朵发热,一定很红。
刚才叫老公,不过是一时冲昏了头,袁鹿心眼极小,不见着倒是没什么,见着心里就不爽,即便知道两人没什么,就那么说两句话,她也不爽。
她咬回去,抬眼看他,哼了声,说:“不叫。你这么快活,让别人叫。”
他捏了她的下巴,笑了下,凑她耳侧低语了两句。
袁鹿脸红,一拳砸他身上。
这时,有脚步声上来,袁鹿立刻埋他怀里,随即,有两个服务生上来,见着两人,立刻低头匆匆出去。
袁鹿心跳飞快,拧了他一把,说;“走了。”
他没动,拉了一下她的腿,袁鹿微惊,骂他是疯子。
这夜,由着袁鹿晾了他两个多小时,盛骁好生欺负了她一次。
第二天一早,袁鹿早早起来,没有理他。
盛骁给她安排了车子,送她去阮子铭那儿。
出门的时候,他亲自给她穿鞋,捏了捏她的脚踝,说:“还气呢?”
“你去跪榴莲,我才能消气。”
他笑了下,抬头看她,他脖子上有个很深的牙印,一会还得找个胶布贴上。
盛骁说:“排污项目有点问题,我要去一趟青城。”
袁鹿看他眼,憋着没说话。
他双手撑在她两侧,把她锁住,“真不跟我说话?我这一趟出去,不知道要几天才回来呢。”
袁鹿推开他,“最好多出差几天。”
她鼓着腮帮子,推门要出去,走到门口,又转头回来,“下次不许这么弄了!”
“好。”他把人拉回来,低头亲了亲。
……
签约很顺利,弄完以后,张歆他们跟阮子铭的人交涉,袁鹿跟着阮子铭单独吃饭,顺便说一说巡演的事儿。
他给了个时间安排表,因为要排练,还有她需要单独训练,所以安排的时间就比较满。
但晚上的时间还是给她休息的。
就是这一段时间得待在北城,毕竟大本营在北城,但因为她是帮忙,所以有事儿可以直接走。
吃过午饭,袁鹿回别墅拿了行李,下午跟张歆他们一块先回了海市,她得回来交代一下公司的事儿。
并且另外弄两个团队,给阮子铭他们合作。
她让邹颜帮忙在北城找办公楼,做个临时办公室。
袁鹿在弄团队的时候,发现杜席凌没在公司,已经两天了,也没个交代。
她给杜席凌打了电话,好一会,才接起来。
“你两天没来了,有什么事儿么?”
杜席凌默了一阵,似乎是换了个地方,说:“我在照顾程江笠。”
他刻意的压低了声音。
袁鹿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程江笠怎么了?”
杜席凌想了下,“要不,你过来一趟?我是劝不住他,可能你来他会听你的话。”
傍晚下班,袁鹿驱车过去,杜席凌在门口等着,见了她以后,神色比较严肃,说:“他可能家里出了事儿,这几天一直在喝酒,作死的喝。我怎么说都不听,人不想人鬼不像鬼的。”
两人进去,袁鹿做了心理准备,可看到潦倒不堪的程江笠,还是有些吓到。
他就像死狗一样躺在地上,手里还握着酒瓶子,屋子里臭的不行,也不知道什么味道。
袁鹿跨过他,拉开了窗帘,程江笠缩了身子,砸了手里的酒瓶,怒吼,“关上!”
袁鹿:“你起来。”
程江笠闻声,整个人一顿,身子僵住,突然扯着衣服盖住头,而后爬到沙发后面,把自己藏起来。
袁鹿走过去,蹲下来,“有什么事儿不能解决要这样?你在这样就能解决问题了么?”
他脑袋缩进衣服里,别着头,“你走。”
“到底什么事儿,你说说看。”
程江笠心里很想找她,可他克制住了,眼下人到了跟前,他咬着牙,最后还是没忍住,猛地拉下衣服,一双眼又红又肿,抓着她的手臂,说:“你帮我去求求江韧,放了我妈,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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